“说吧,把你知道的,关于萧景琰做的所有事,都说出来。”
刑部大牢深处,萧彻的声音冰冷如铁,打破了死寂。
张承泽瘫坐在肮脏的稻草上,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他凌乱的鬓,他看了一眼守在牢房外的、明显是萧彻心腹的侍卫,知道自己再无退路。
“殿下……”他声音嘶哑,带着彻底的绝望,“我说了,您……您真能保我妻儿平安?”
“本王言出必践。”萧彻眼神锐利,“但若你有半句虚言,后果你清楚。”
张承泽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沈毅将军的案子……确实是三皇子一手策划的。”
他开始了叙述,声音低沉而颤抖。
“三皇子觊觎兵权已久,沈将军手握重兵,又不愿依附于他,便成了他的眼中钉。”
“那所谓的通敌布防图,是我……是我按照三皇子的意思,找人模仿沈将军笔迹伪造的。印鉴……也是他设法弄到的。”
萧彻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他早已推测出七八分。
“动机。除了兵权,他为什么非要置沈毅于死地?”萧彻追问。
张承泽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似乎极为恐惧。
“因为……因为沈将军可能……察觉到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萧彻逼近一步,压迫感十足。
“关于……关于您母妃,端慧贵妃娘娘的……死因。”
萧彻瞳孔猛地一缩,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冰寒刺骨:“说下去!”
张承泽被他吓得一哆嗦,语加快:“当年……当年贵妃娘娘并非死于急症,而是……而是中了一种罕见的寒毒!”
“那毒……来自北狄皇室,名为‘冰魄’。中毒者初期如同感染风寒,体虚畏寒,但会日渐衰弱,药石罔效,最后……心肺衰竭而亡。”
萧彻拳头骤然握紧,指节泛白。母妃缠绵病榻一年多的痛苦模样,瞬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继续!”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下毒的人……是当时贵妃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宫女,早已‘暴病身亡’。”张承泽不敢看他,低着头快说道,“但指使她的人……就是三皇子!”
“理由?”萧彻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
“当时陛下虽未立储,但已隐隐流露出对殿下您的看重,三皇子……他怕了。他怕贵妃娘娘若在,会助您获得更多支持。所以……所以他先下手为强……”
原来如此!
萧彻只觉得一股滔天怒火直冲头顶,几乎要焚毁他的理智。
母妃的惨死,沈家的冤屈,竟然都源于同一个人的狠毒算计!
为了那个皇位,萧景琰竟可以如此丧心病狂!
“沈将军……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萧彻强压怒火,思路清晰地追问。
“是……是的。”张承泽点头如捣蒜:“沈将军麾下曾有将领与北狄交战,俘获过对方贵族,隐约听闻过‘冰魄’之名。后来贵妃娘娘病逝的症状,让他起了疑心……”
“他暗中调查,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指向了北狄,也……隐隐指向了宫中。”
“三皇子察觉后,惊恐万分。他怕沈将军继续查下去,会把他揪出来。所以……所以他必须先制人,不仅要灭口,还要给沈家扣上通敌的罪名,一劳永逸!”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先毒杀备受圣宠、可能扶持幼子的贵妃,扫清障碍。
再构陷手握兵权、可能威胁到他的将军,夺取兵权,并永绝后患。
萧景琰!好一个萧景琰!
萧彻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翻涌着嗜血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