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课
两个月内,林然来医务室两次。
医务室里,校医给陆郁年的手腕缠上了白色绷带,他伤得不重,不需要去医院拍片子,校医交代他最近别沾水,也不要二次受伤。
极淡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陆郁年说知道了。
林然站在一旁等着,他不知道陆郁年是从哪冒出来的,当时一切发生毫无征兆,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想了想他说了声:“谢谢。”
陆郁年没吭声,或许是觉得他的道谢没有诚意,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陆郁年近来一直都这样,态度若即若离,好像讨厌他,想远离他,但又不是。每当林然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陆郁年都会给他带吃的,或是他提到过想买的资料。
也不要他钱,说是路过,顺便买的。
直到他们离开,
陆郁年才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沙哑:“他有这麽好吗?”
“你不喜欢他,是不是?有什麽麻烦你可以说出来,我能帮你……”
林然摇头拒绝,说跟他没有关系,自己也没有麻烦。
陆郁年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当下不吐不快。他仰着头看人,眼神炽热又带着挣扎,“你为什麽要选时景宜?”
“怎麽了?”
林然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但任谁被这麽盯着,也受不住。他有一瞬的慌乱,转身走到饮水机边接水。
他选时景宜有自己的打算,从进校就盯上了,尽管还不太满意。
他冷淡的态度,摆明了不想谈这个话题。
陆郁年心里有个声音也说,到此为止了。但他憋着一股气,眼神里云涛海浪翻涌着不甘与困惑,让他忍不住问出来,“难道我不好吗?我比他差在哪里?你为什麽不勾引我了?”
他怕打扰人学习,一直等到月考结束。
“我送的礼物你不要,但你身上穿的,你的书包不都是他送的吗?为什麽选他,不选我?是嫌我给的太便宜了?你想要什麽告诉我,我也可以给你。”
陆郁年虽然是私生子,但从没短了零用。
林然沉默了一会儿,并不想了解他的心路历程,避重就轻地跳过,“你想吃什麽?我去买,其他的等回宿舍再说吧。”
他的意思是,之後就不要问了,他就当没有听过,陆郁年也没有说过这话。但陆郁年死心眼地认为,回到寝室就有答案。
回到宿舍,林然照顾伤员,没有让他动手做什麽。但转头又对上他不屈不挠的目光,林然意识到什麽,眸子静静望着他,
什麽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只要陆郁年不说出口,林然自然会为他铺台阶。
“已经在寝室了。”
陆郁年暗示道,他对这个答案格外执着。
林然没有劝他,没有跟他讲道理。
他眼神冷冷的,用最浅显,最粗俗的语言直白说:“因为他亲我了,所以我收他的东西。怎麽,你也想亲我吗?”
林然知道,陆郁年是直的,
他只是脑子不清楚。
果然,等他一说完,陆郁年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神色怔怔看着他,又看着他的嘴唇,不知在想些什麽。
随即,他眼神一凝,像是忽然下定了某种决心,绑着绷带的手擡高,按着林然的脸颊,带着几分生涩的急切。
“你明知道我跟他……”林然推开他,捂着发麻的嘴唇,不知该说什麽好。直得好好的,突然就弯了。
“他是谁?是你什麽人?是你男朋友吗?”陆郁年一句接一句的诘问,随後,他蓦地笑开了,“我太了解他们那种人了,他们爱风流,也要体面。”
陆郁年嘴唇动了动,残忍又真实地道明:“你就不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