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沨拿着箱子,和法医助手袁川一路顺着血迹走进单元门里。
痕检已经采集过一轮痕迹,但楼道里留下的脚印既多且杂,唯一可以辨认清楚身份的就是死者留下的血脚印。
血迹一路上到三楼,墙壁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个血手印,应是死者为了稳住自己留下的。
但问题是,死者身上明明有手机,为什麽事发之後不立刻拨打120,等在原地等待救援,而是用手捂着伤口往外跑呢?
难道真这麽匆忙,连打电话和找个衣服裹住伤口止血的时间都没有吗?
再说这麽大的出血量,按理说要保持静止状态会更有利。
趁着袁川提取一楼血迹时,戚沨的视线环顾了一圈。
老小区的楼道比较破旧,电线都露在外面,楼道阴凉,说话会有点回声,而此时隐约从楼上传下来一些声响,是刚上去的痕检员。
四周居民大门紧闭,大多数居民都上班丶上学去了,馀下的没有敢出来看热闹的。不过刚才站在户外往上看,倒是看到其中几户人家将窗户打开着,探头往外看的都是老人。
戚沨问袁川:“根据血迹来看,有几组脚印?”
袁川说:“只有一组,应该是死者的。”
戚沨点了下头,拿出对讲机,问户外的民警:“询问一下报案人,从出去找人到回来,中间隔了几分钟,路上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经过?”
这小区人口不多,要记个脸熟并不难,那位报案的张爷爷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如果是生面孔必然一下就能看到,何况还是一个身上沾了血的生面孔。
民警很快答复:“张爷爷说一个人都没见到,就只有他和被他叫过来的传达室的门卫。门卫报案之後就和张爷爷一起等在原地,一直不敢走。”
戚沨又问:“这小区有几个出入口?”
“就一个。”
戚沨拧了下眉心,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区的围墙有差不多三米高,墙边上也没有翻爬的新痕。
戚沨边往楼上走边拨通夏正的信号,夏正的声音从楼道和对讲机里同时传出:“戚队。”
“你们到几楼了?”
“三楼,血迹就到这里。不过这家门关着,痕检正在门口采集。我们在等物业过来开门。”
“让痕检先停一停,往後站。你带人先破门,注意安全。”戚沨的声音压得很低。
说话间,戚沨已经来到二楼通往三楼的拐角处,站在这里刚好和夏正的目光对上。
夏正意识到问题,立刻将蹲在地上的痕检拉起来推到身後,他和另外两名民警举起盾牌和警棍,三人一前两後地堵在门前。
戚沨又往上踩了几节台阶,放下箱子,右手已经打开枪套,握住枪把。
“凶徒应该还在屋里,而且持械的可能性非常高。凶器疑似是家用菜刀,开了刃。凶手力气很大,有反抗的可能。另外,老小区的房子门廊狭窄,可能会堆放旧物,一定要注意配合。”
“是,明白。”
说话间,民警带着开锁师傅上来了。
戚沨将两人挡住,低声问:“这种锁几分钟能打开?”
开锁师傅往上看了一眼,又看向周围严阵以待的民警,同样低声回答:“最多半分钟。”
“那麻烦您动作一定要快,越轻越好。开锁後立刻退到我身後。做得到吗?”
“没问题。”
正如开锁师傅保证的那样,不到二十秒就听到门锁“咔”的一声,原本紧闭的大门往外弹了一下,露出一道缝。
旁边的民警负责拉门,开到一半时夏正就举着盾牌和警棍冲了进去,身後两位民警立刻跟上,随即听到一阵缠斗挣扎的声音。
那声音持续了半分钟,终于停了,隐约还有因挣扎而发出的呻吟和喘气声。
“戚队,成了!”夏正的声音传出来。
戚沨回应:“先将人拖出来。”
很快,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被夏正三人拉出门口。男人趴在地上,双手反扣在身後,嘴里还发出较劲儿的声音。
戚沨迈进门口,一手拿着枪,顺着走廊往屋里深入。
这套房子是小户型,两室一厅,面积都不大,没有死角,足以一目了然。
戚沨站在两个门口分别往里面看了一圈,又检查了厕所丶厨房和阳台,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收起枪。
“痕检,取证。”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