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毫无头绪丶无关紧要,这件事不会单独拎出来,更不会有此一问。
“几岁,我是真不记得了……”罗斐一边在心里犹豫着,一边还在垂死挣扎,借着这句话来拖延思考时间。
“要不要提醒你?”戚沨说,“应该是在宋昕父母遇害之前。”
这一瞬间,罗斐t眼中露出的惊讶和猝不及防是极其真实的。
罗斐调整着呼吸,很快就恢复冷静:“那时候,还说不上认识,只是知道有这麽个人。”
很显然,这样的解释就是狡辩。
不过无所谓。
戚沨继续问:“那你是经过什麽途径知道他的?徐奕儒吗?”
又透露了一个关键点,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罗斐没有否认,点头说:“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叫什麽,只知道他是徐奕儒朋友的孩子。”
“下一个问题……”戚沨的问法有些跳,根本不打算给罗斐缓冲的机会,“宋昕父母遇害当晚,你在哪里?”
罗斐快速擡头,正是这个动作将他出卖了。
“你在现场。”这四个字不是疑问,而是结论。
罗斐吐出一个字:“我……”
接下来长达十秒钟的时间,他都没有开口,只是飞快转动思路。
夏正在一旁观察着,还以为罗斐会想出什麽蹩脚的狡辩,没想到罗斐再开口时,却承认道:“可我没有进屋子,我只是经过。”
“晚上九点钟,你经过那里做什麽?”戚沨表现得非常平静,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刚才所有问题都只是推断。
“我从福利院偷跑出来,正准备回去,抄了个近路。”
“所以是你亲眼看到,徐奕儒从宋家拿出一个箱子,而不是宋昕告诉你的,对吗?”
“是……”
“那你还看到什麽?”
“我看到那个凶手的背影,我知道他是谁。他就住在不远的村子里。”
“你将线索告诉徐奕儒了?”
“是。”
“这麽说徐奕儒根本没有看到对方。”
“他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跑远了。我告诉他我看到了什麽,他进屋看了看,拿了那箱东西出来,就报了警,还叫我立刻离开。”
“那这件事,你後来有告诉宋昕吗?”
“有。”
“宋昕是什麽反应?”
“他没什麽反应,就像是不在乎一样。但也有可能是他早就知道了。”
趁着笔录员做记录的时候,戚沨又说了句:“我希望後面的问题你都能如实配合,不要像上次那样编故事,等我们查到线索再来跟你核实,你才讲出事实。”
罗斐没接话。
罗斐依然不语,垂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在进行头脑风暴。
直到戚沨忽然来了一句:“据我们调查,也有人反映说,是你授意他人提前挖好了那个坑,你怎麽说?”
“不是我。”罗斐擡眼,眉头紧皱,听上去平稳的语气里暗藏一丝急切。
“这麽说你承认那个坑不是你和宋昕挖的,更不是案发当晚才挖的,对吗?”
几秒的安静,罗斐调整着呼吸,原本来不及隐藏的情绪又逐渐沉淀下去。
在戚沨锐利的目光下,罗斐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点头道:“我承认,我一到工地就看到那个坑了。我当时就知道宋昕要干什麽。”
“你没有阻止他,而是选择留下来当共犯。”
“最多是帮凶,我根本不想杀人,更不是我的动的手。”罗斐解释道,“我要真有那麽好的心理素质,我就不会在犯案後彻夜失眠,还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肌松药。”
戚沨将双手放在面前交叉,掩盖了鼻子以下的表情,却也令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近人情。
她品着罗斐的话,分析着这些话背後要隐藏的东西。
“那件事之後你做过心理治疗吗?”
罗斐摇头:“做了也没有用。我总不能跟医生说,我的压力来源不是工作,而是命案吧。”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不需要再隐瞒这个秘密。我们会安排心理咨询给你,如果你要司法鉴定,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红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