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橙拿勺刮着碗,她心思渐渐被记者的声音给吸引走。
喂珍珍那一下,也没喂准。
珍珍吖了声。
等记者把女尸工作的寸照给发出来的时候,蒋方橙再也忍不住了,她蹭的一下站起来,脑门都充血。
手里的不锈钢儿童碗掉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珍珍吓得开始哭。
“怎麽了,怎麽了。”
茉茉听到娃哭了,急忙进来。
三哥也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蒋方橙两眼愤恨的盯着电视看,两手握成拳头,不断抖。
金花。
金花。
金花!!
几乎是马不停蹄,她嚎着跑了出去。
梁宴刚从後门进来。
廖三疾步跑到院子里,对着门口的人说:“快,宴子,快跟着你姐!别让她乱跑被撞到。”
梁宴看着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的人。
他急忙折身追了出去。
只留屋里的三个人,胆战心惊的面面相觑。
蒋方橙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她哭着对警察说,我来找那个女尸,我认识她,我跟她是同乡,你们让我见见她,求你们了。
梁宴全程扶着她,不让她以至于腿软跌倒。
警察把她带到停尸间。
拉链拉开。t
是已经冻得僵硬且阴冷的金花的尸体。她就那样安静的睡着。没有痛苦,也没有喜乐。
警方说,大半夜,自己跳的江。没留任何东西。身上连台手机都没剩。
尝试联系过她的家里人,可是电话刚接通,就挂了,让来认领,也没人来。
蒋方橙走近。
金花是真的走了。
走得那样平静。
她总是爱出风头笑着的脸,总是吐不出好话的嘴,总是为姐妹鸣不平的眼。
蒋方橙几乎是哭着,对着那句冰冷的身体掉眼泪道:“怎麽就,那麽傻呢。啥样的坎过不了,啥样的困难,咱们渡不过去呢。”
警方提醒她说,时间到了,走吧。
梁宴揽着她往外走。
第二天,金花会被推去火化房排队去烧掉,到时候只会留骨灰出来。
蒋方橙想着尘归尘,土归土,到时候托人把金花的骨灰送回家乡去。
她从警方那儿,拿了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就站在警察局门口,一遍遍踱步。蒋方橙给金花她爸打电话。
她爸一听,就说不要,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蒋方橙又给金花她弟打。
她弟接起来一听,满是怨恨的说他姐走了就走了,就死在北京吧。她在外面不检点,跟男人乱搞,得了艾滋,活该。
蒋方橙当即就开骂,说你妈逼的,你姐挣的钱全给你们用了,你们咋让她给钱的,你们不得好死,好吃懒做,去死吧你们。
她跟金花她弟在电话里破口大声对骂。
对方骂不过,直接把电话挂了。
蒋方橙又是一阵气急攻心。
她在警察局前的阶梯上坐下,头发散乱着,然後捂着脸,崩溃的大哭。
金花啊,金花啊,金花啊啊啊啊。你真的,太傻了。
金花的骨灰,是第二天下午3点,才推出来的。
你说那麽活生生的一个人,真烧完了,也就罐罐那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