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也高兴,便要和女儿说他相中的那个才俊,但是女儿说,她喜欢阿云,想嫁给阿云。
阿云是只要女儿出去,就一定跟随左右的。
女儿这个样子。
他变了脸色。
怕女儿受了恶人别有用心的引诱。
还好没有。
他也就可以没顾忌地发火了。
什麽阿云!哪配得上他女儿一根头发丝!绝不可能!
然而女儿似乎铁了心,扬言要是嫁不了阿云,她就落了头发去做姑子。
这怎麽行?
正想办法呢,女儿竟趁他不注意夺门而出。
别是去找情郎吧!
于是也赶紧追出来。
这种事,叫善来怎麽开口?
“……恩人我当然记得,的确是很好……但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辜松年被她父亲惯坏了,听见善来竟这样说,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大喊起来:“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真这麽想的,三叔怎会气得那样!你心口不一!你恩将仇报!你不是好东西!”
这骂得太难听了。
辜正就是心里如意,面上也要变色。
“怎麽和你妹妹说话呢!我看你是疯了!”
“我就是疯了!”辜松年一点也不怵,“我讨厌你们!再也不要见你们了!”
喊完这一句,猛地跺了一下脚,转身飞快跑走了。
辜正当即就要去追,被善来眼疾手快抓住了胳膊。
“二伯父等等!姐姐正在气头上,二伯父先别过去,姐姐那个性子,别激得她说出什麽不中听的,伤了父女的情分,二叔要是信我,就叫我过去单独和姐姐说几句话,二伯父觉得呢?”
女儿的性子,辜正当然是清楚的,怒气当头,什麽话都敢说,他还真怕这女儿跟他讲难听话,就算明知是气话,心里也受不住。
“鹤仙你说的是,你好好劝一劝你姐姐,二伯父承你的情,你也知道,你姐姐脾气不好,所以前头那些话,你别和她计较,二伯父代她向你道歉。”
善来忙说不敢,说过两句宽慰的话,就告辞去寻辜松年。
辜松年跑到前头去了。
阿云是住马厩旁,他不仅是辜松年在外的侍卫,还是车夫,住马厩方便。
三小姐乱跑,人见了,全都四下躲避,所以四小姐过去时,路上一个人都没看见。
阿云两只袖子挽着,一手抱箩筐,一手往石槽里喂添草。
不过他的小姐找他,抱住了他的腰,他也就喂不成马了。
小姐边说话边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说不喜欢这里,要他带她走。
这是一个春日的午後,天气晴朗,日光明媚,叶底有鸟雀的叫声,马儿打着响鼻,伸着脖子去偷他手中箩筐里的干草,咻咻的鼻息一下下扑到他裸露的手臂上,带着一点湿意,他的小姐趴在他胸前,哭湿了他的衣裳。
小姐说喜欢他。
他相信是真的。
这大小姐很有小姐脾气,十分的讲究,常常捂住口鼻嫌他身上沾了马的各种味儿,说两句刻薄话,马厩这种地方,若不是因为有情意,怎麽可能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