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车头挂着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也挂了大包小包,都是在生産队山上摘的,里头有包板栗,还没回家,关月荷已经琢磨着上哪去搞只鸡了。
“等摘苹果了我再送城里去。”关卫国帮忙把东西绑关月荷车头上。
“好啊,让秋月姐也去城里玩。”关月荷说完,果然又看到二哥脸红了。
等长辈说完话,关月荷回头招呼大姐上车。
关月华摇头,“关爱国你来坐你二姐的车。”
关爱国求之不得,坐上後座,等老爹和大哥出发了,他兴奋地举起拳头:“二姐,冲啊!”
等他们的车飞快地超过其他人,生産队通往公社的道上全是关爱国“啊啊啊”的叫声。
“闭嘴!再喊就踹你下去!”关月荷被他吵得耳朵疼。
关爱国识趣地抿住嘴巴,回头得意地冲大哥笑。
来回一趟,关月荷再有牛劲,也使得差不多了,回到家就坐沙发上不停地打哈欠。
但林思甜兴冲冲地跑来找她说今天二号院的八卦,瞌睡虫给说没了。
“偏偏今天就回老家,不知道!啧啧啧!”
林思甜感慨完才进入正题,“常正义他对象的家里人找上门来了,要和常大爷赵大妈商量婚事怎麽办。赵大妈气得心口疼,常大哥常大嫂都被喊回来了。”
关月荷听得抓耳挠腮,打断她问:“所以,常正义和他对象确定结婚了?”
“确定了!还是常大哥点头同意的,赵大妈不想点头,被常大哥劝住了。哎,我有点搞不懂,常大哥居然就这麽同意了?!”
常正义的大哥常立新是市财政局的,现在已经是副科长了。在银杏胡同算是特别有出息的。
赵大妈平时在家说一不二,但能听得进大儿子常立新的话。所以,常立新一点头说同意,赵大妈再不满意,还是有可能同意的。
“那他们家应该很快就要办喜事了。”常正义比她还小呢,居然都要结婚成家了!关月荷感慨道:“我总觉得我离结婚还早着呢。”
巧了。
林思甜也这麽认为。
没出一个星期,常正义就带着对象曹丽丽正式来家里做客。
不少人想看热闹,猜测赵大妈会把人扫地出门或者给人难堪。但赵大妈没如他们愿,虽然做不到高高兴兴地迎人,但该有的礼数没丢,客客气气地和曹丽丽说话。
“常正义对象家里也没大人物啊,就一个爹和一个哥是工人,听说是鞋厂的普通工人。那闺女现在都没工作,赵大妈就这麽同意常正义找这麽个对象?”
“你打听得不全。那女同志和常正义初中高中都一个班的,认识好几年了,估计早背着家里谈了,还能硬给他们拆散了不成?”
聊着聊着,有人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那为啥她没工作能留城里啊?”
“。。。。。。对哦!为啥?”
年纪到了,没有工作,又不是家里唯一一个孩子,还能留在城里?除非是已经和有工作的人领证结婚了。
是的,如果是两个没工作的年轻人领证结婚,也是一样要相应政策下乡去的。
大爷大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接着发出感叹:“常正义这小子,闷声不响干大事啊!”
怪不得曹家人找上门直接问婚事怎麽办,怪不得常立新和赵大妈都松了口。
关月荷听完,心道:常正义看着胆子挺大的嘛,都敢背着赵大妈偷偷领证了。
可他居然整天疑神疑鬼说厕所有不干净的东西。
当然,现在不准搞封建迷信,要是被人逮住话柄,轻则被口头教育,重则撸掉工作被送农场干活去。常正义不敢明着和外人说。
关月荷能知道,是自己无意间发现的。
国庆那天常正义就说过有东西“飘”进厕所,後来,在十月还没过半,关月荷起码五次发现常正义不敢一个人进厕所。
他俩单位近,出门上班时间差不多,早上跑厕所也常碰面。
关月荷刚开始也有点怕,但後来觉得常正义是自己心里有鬼给闹的。
但十月都过去一半了,常正义和他对象的婚事还没定下来。
有好事的问到赵大妈跟前,“证都扯了,不早点办酒,你也不怕哪天你家常正义给你带个孙子回来。”
问得赵大妈的脸都黑了。
赵大妈很生气,所以他们家的收音机不开了,院子里的邻居晚上没有广播听了,只能找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因此,关月荷买收音机的欲望更强烈了。
但一看手里的存款,刚做了两件毛衣,要做酸菜丶要买酸菜坛子,还要买棉花做棉袄丶以及过冬的大白菜丶煤炭。。。。。。
收音机暂时放一放,关月荷决定还是先搞棉花。
找的第一个人自然是万事通朱大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