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荷看着自己眼前的杯子,抿住笑,难怪林忆苦在家经常笑称她是“关政委”,他这位政委的大道理也是一套接一套的。
“我就不多说了,大家以後常联系!”
关月荷都因这气氛感慨了起来,突然就想起了她那帮穿着绿军装的同学。
这两三年里,春梅她们也陆续走上更重要的工作岗位,更忙碌了,来往的信件也就慢了下来。
她还只是感慨,桌上有些人说着说着就突然背过身抹眼泪去了。
林忆苦被敬了不少酒,脸都红透了,回家时,被夹在中间的林听被身後的酒气熏得直喊:“妈妈,我醉了!”
何止是林听醉了,关月荷这个坐最前面开车的人都熏入味了。
等林忆苦洗完澡去屋里睡觉了,关月荷带上林听,去澡堂搓澡了。
“为什麽不让爸爸也来搓澡?”
“怕他醉倒在半路,妈妈背不动他。”
“妈妈你骗人!你都能把爸爸抱起来,怎麽会背不动?!”
关月荷真是服了她这张嘴,恨不得拿胶布给封住,小声商量,“你以後别在外头说爸爸妈妈的事儿,爸爸妈妈请你吃啃爷爷。”
林听反常地没答应,抿着小嘴偷笑,时不时地回头瞅她一眼。
关月荷一下子警铃大作,发现她手紧紧按住口袋。
进澡堂脱了衣服还非要自己抱着,说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哎哟!这谁的红包掉了?”一个大姐惊呼。
“啊!是我的,阿姨,是我的!”林听这下藏不住了,只能老实交代:“是那些叔叔阿姨塞给我的。”
关月荷拍了下脑袋。
吃饭结束,即将要各回各家时,政委家里乱了一阵儿。
全是一群大人逮着孩子要塞红包丶大人又“不要不要”地非要塞回去的情形。
她力气大还眼疾手快,很快就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都给塞给了各家的孩子,然後一手夹起林听,一手揽着林忆苦开溜,坐上摩托车就把一群人给甩到了身後。
大意了,当时没顾上按住林听的口袋。
而溜得最快的关月荷不知道,她那一连串麻利的动作也是震惊了其他人。
这一顿饭後,许多人各奔东西,後来也没了联系,後来没人提起来,她也就一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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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月荷在家吗?有信件。”
方大妈停住手头的针线活,正要细听,林听带着小鱼和瑶瑶已经往门外跑了。
“叔叔,关月荷是我妈妈,我可以签。”
送信员朝门内看了眼,还和方大妈挥手打了个招呼。
他负责长湖街道这一片的送信工作,干了二十多年的工作,每家每户都是谁,他心里都有数。
“你开学上二年级了是吧?你会写你妈的名字了没有?不会写可不能签。”
林听一副“你可别小瞧人”的表情,“我会写全家人的名字!”
然後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关月荷”的大名。
送信员看了眼,给她竖大拇指,“这字写得不错。”
送信员刚走,林听的左右两边都凑过来一个脑袋,“姐姐,我也要写!”
“你们还没学到,等你们上小学了才会写。”林听得意洋洋地擡高信封,“我给你们念信!”
“这是你妈的信,你可不能给拆了。”方大妈慢了几步追出来,提醒道。
“我知道,爸爸说,妈妈的信要妈妈才能拆。我看看是谁给妈妈写信。”林听把信封给翻到正面,一个个字地念过去:“西北。。。。。。大学,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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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成雨啊?”关月荷又好气又好笑,她一下班回来就被林听抱住,说有个叫“成雨”的人给她写信,她听得晕乎乎的,甚至把自己初高中同学都给想了一遍,都没想起来有个认识的人叫“成雨”。
“人家叫成霜!”
作者有话说:[猫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