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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决定 向霸总递上哲学书（第1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书房门口，灯光将顾言爵高大的影子投在香香身上，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手中那个白色的瓷质咖啡杯，在他修长的手指间，仿佛成了一件冰冷的刑具。

香香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大脑在极度的惊恐中飞旋转，寻找着任何一个可能让她绝处逢生的理由。

找借口？说自己梦游？路过？任何苍白的谎言在顾言爵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都只会是加死亡的催化剂。

电光火石之间，那个荒谬的、关于“非暴力沟通”与“安全的不确定性”的念头，再次闪现！

赌一把！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后退，反而抬起眼，努力迎上顾言爵那冰封的视线。尽管声音还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但她尽量让语气显得坦诚，甚至……带着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平静。

“我……我睡不着。”她开口，没有回避问题，而是直接说出了部分真实感受，“听到书房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顾言爵的意料。他预想中的狡辩、哭泣、求饶一样都没有出现。她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一个听起来甚至有些……关心（？）意味的事实。

他眼底的风暴似乎凝滞了一瞬，审视的目光更加锐利，仿佛要将她从灵魂深处剖析开来。“看看？”他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里的危险意味丝毫不减，“看到什么了？”

他在试探，看她是否听到了他那句失态的自语。

香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承认听到了？那无疑是触碰了更大的禁忌。她决定继续沿着“坦诚”的路线走下去，但巧妙地转移焦点。

“看到您……好像很累。”她轻声说，目光落在他带着倦意的眉眼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真诚的担忧（这担忧半真半假，更多是为了生存的表演），“我……我刚刚在看您给我的那本《非暴力沟通》。”

她突然将话题引向了那本书。

顾言爵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没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联。

香香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语稍快，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梳理思路：“书里说，要关注自己和他人的感受和需要……我就在想，顾先生您……需要什么呢？”她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愚蠢的探究欲，“您好像……什么都有了。可是，您刚才好像说……‘无法满意’？”

她终于还是提到了这四个字！但用的是一种基于书本理论的、懵懂的、试图“理解”他的方式！

这是极其冒险的一步！她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听到了他的话，但却将动机归结于“受书本理论启的好奇与关心”。

她在赌，赌顾言爵对她这种基于他“指派任务”（看书）而产生的、不合时宜的“学术探究”精神，会感到一种新奇，而不是被冒犯。赌他那种对于“秩序”和“逻辑”的偏好，会暂时压倒被窥探隐私的愤怒。

顾言爵沉默了。

他看着她，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探究，有玩味，甚至还有一丝……极其罕见的、被打乱了节奏的愕然。

他大概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不怕他，不谄媚他，却拿着一本他随手丢过去的书，用里面看似可笑的道理，来试图“分析”他？

这种完全脱离他掌控剧本的行为，这种不着边际的思维方式，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愤怒吗？似乎有点，但又不是那种针对背叛或挑衅的纯粹愤怒。更像是一种……被一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动物，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手指的感觉，有点痒，有点意外，甚至有点想看看它接下来还想干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但那股冰冷的杀意似乎消散了不少：“所以，你得出结论了？”

香香心中稍稍一松，知道自己可能赌对了一半。她摇了摇头，表情认真得像是在回答导师的提问：“没有。书上说，需要亲自去验证和沟通……可是，”她适时地露出一丝怯意和为难，“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您沟通……”

她再次将问题抛回给他，同时示弱，将自己放在一个“努力学习但尚未及格”的学生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