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寒时要天之眼,是想知道什么?
会和霍荞与智能人的交易有关吗?
难道,他今晚来找自己,是为了替霍荞拿到天之眼??
卫生间内。
蔺寒时仔仔细细清洗好每一根手指,包括指缝,和本就很干净的指甲。
这才将腺体割开一道口子,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味道,散出来。
他整理了下衣服,从里面走出来。
眼尾和耳骨,都覆着一层薄红。眼神的焦点,没有直接落在巫萤晚身上。
或许是因为太过用力,他颈间的项链,也跑到了衣领外。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巫萤晚半躺在沙发上,蔺寒时站在她面前,蹲下来。让自己与她视线齐平。
他有点紧张,“我……”
巫萤晚直接打断他,问:“你找天之眼做什么?”
“?”蔺寒时皱眉,心里有点郁闷。
这是谈公事的场合吗?
浓郁水蜜桃味的信息素味道,迅速在房内飘散开来。
他脸色不悦,声音也硬梆梆的:“我现在不想谈。”
巫萤晚反倒愈发执着起来,拉着他的手,央求说:“谈一下吧。你今晚不说,我心里痒痒的。”
蔺寒时突然目光怨愤地盯住她,小半晌,才控诉一般说:“我也……痒。”
话音落下时,他的脸已经完全红透了。
到底谁才是易感期啊?!
“对、对不起……”巫萤晚愣了下,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连易感期的痛苦都忽略了。
从他出来后,她浑身每个毛孔、每个细胞,便被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包裹着、温柔地安抚着。
易感期那些无孔不入的裂痛,逐渐被那些温暖的力量所填补,变得无足轻重。
她的身体变得轻盈,头脑变得清晰。心头仿佛被卸下一块巨石,如释重负。
可仍有一种难以平抑的欲。望,正如毒蛇一般,吐露着黏稠的、阴。湿的蛇信子,摇晃蛇身、攀上她的大脑。
——正徐徐绞杀着,她的理智。
她的欲。望,是西西弗斯不断推上山顶的那块巨石。
每当被推到临界点时,便会陷入更狂烈、更无法抵挡的循环里。
没有尽头,无休无止。
巫萤晚低头,看到蔺寒时手腕腺体上的口子。
从那里源源不断散出的信息素味道,是她这几天,最日思夜想的东西。
他们是基因本能决定的天生一对。
在她回归血族、恢复身份之前,蔺寒时的信息素味道,对她来说就是灵丹妙药,药到病除。
但这些温暖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对于同时拥有小孤女记忆、和巫萤晚本性的她来说,不过是斗升之水、杯水车薪。
——蔺寒时的痛苦、冒进、破碎、与被拼合,才是最能令她肾上腺素飙升的东西。
——他的孤注一掷、溃不成军、失控与沉沦,才是她最满意的信息素味道。
巫萤晚是末日后时代人造的神,这个时代所有繁衍与进化,都来源于她的基因。
但她也是感知力与共情力低下的怪物,天生冷血、情感淡漠。
她的一切情绪感知,全靠模仿与沉浸式的扮演。
蔺寒时就是她最好的教材。
她一面唾弃蔺寒时,另一面,却暗自模仿着他的内敛、伪善、深藏不露、和精致利己,甚至还有那些不合时宜的真心、与不稳妥的爱意。
也许是她在模仿曾经贪得无厌的蔺寒时,又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
巫萤晚迫切地想看到,他的汹涌炽烈、他的歇斯底里。
——对高高在上的被爱者来说,只有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证明这份感情的有血有肉。
她目光一错不错,攫住那个露出破绽的腺体。
正蹲在她面前的蔺寒时,忍不住跟着她屏息。
他以为,那是她融化前的眼神。
巫萤晚猝然抬起眼,目光冷锐,如同在猎人陷阱里、骤然清醒过来的野兽。
她用审判的眼神看向他,笑着说:“哥哥……我的牙齿,露出来了吗?”
蔺寒时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