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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第2页）

“我赶时间。”

“吃口饭吧，不会耽误多久。”

他犹豫几秒：“麻烦您了。”

路晔然埋头苦吃，味道都没细尝，只求能填饱肚子。老师父坐在桌子一旁：“前几天，有个长头发的年轻人，把你要找的那一页撕走了，原本一开始就想告诉你，但看你找的这麽起劲，没忍心打消你的积极性。”

路晔然：“……”

“他还会再来的。”老师父说，“你也会。”

路晔然很疑惑，但也很认真地说：“他说的吗？可能吧，但我应该不会再来了。”

“他也这麽说不会再来。”

路晔然：“……”

“真的。”老师父道，“我能看到很多东西。”

“真的吗？”

路晔然突然来了兴趣，他对什麽神啊鬼啊嗤之以鼻，不在乎是否真的有神仙存在，反正从来都没有庇护过他。

老师父神神叨叨，路晔然听他说了一下午神灵鬼怪，走的时候寺庙里的小和尚拉住他：“你别听他乱说，他疯好多年了。”

没关系，路晔然想，他原本就不相信，只是想给自己找点慰籍。

陈唯一为新戏留了将近一年的长发，在某天晚上被剪掉，他已经很久没自己洗头，之前是路晔然帮忙洗吹，後来改成了去发廊。

洗发水流进眼睛里，陈唯一痛得睁不开眼，他头发很多，好容易洗完後开始吹，漫长的经历，在二十分钟还没有吹干後，陈唯一怒从心中起，找奶奶要了把剪刀。

从那天之後，他一直在家里住，没再回过公寓。

杨女士很担心地看着他，怕他想不开，陈唯一咔嚓两下把自己的头发剪短，他看着奶奶：“奶奶您这什麽眼神？”

“怎麽剪短了？”

“您不一直想让我剪短来着。”陈唯一心情随着剪发的咔嚓声，总算轻快下来，“太热了，要捂出痱子来。”

“你跟，那个孩子，现在怎麽样了？”

“很好啊。”他说，“我跟他说了，他一开始一直哭，我说会耽误我们，然後就走了，什麽都没发生。”

陈唯一自言自语：“他没要我钱，他没要我钱，我给他转钱了，他全部都退回来。”

奶奶摸了摸他的脑袋，剪短发丝看起来有些毛绒绒，摸起来还是很柔软：“因为喜欢你，所有人都会爱你，理解你的。”

第二天和导演协商，陈唯一把头发染成了很显眼的浅金色，他还是第一次漂发，感觉发丝都变得轻飘飘，开机前跟朋友爬了雪山，在阳光下头发成透明状，朋友说他要跟雪山融为一体了。

登顶看着刚升起的太阳，光打在陈唯一的脸上，头发也被渲染成橙色。

走到一半他就走不动了，几乎是向导拽上来的，还差点以为要雪崩，哭着录了遗书，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想你们了，我不该来这里，说自己的新电影还没开机，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和这些人死在一起也太不甘心了。

引的朋友们全都哈哈大笑，其中那位刚高考完的学生问：“你想跟谁死在一起？”

许文舟道：“存欢，你这样说他又要不说话了。”

陈唯一果然开始装傻不接话茬，他摘下雪镜看远方，亮蓝色的冲锋衣衬得脸很白，嘴唇也没什麽颜色，在对比下眼珠黑得厉害。

他戴着手套搓了两下脸，嘴里呼出白色的蒸汽，他想，如果现在路晔然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要指挥路晔然帮他骂这些人。

不对不对，路晔然又笨又坏，对他好只是为了巴结他，这种开心的时候想这个人做什麽，陈唯一想，就是这样的，都怪路晔然，反正自己又不可能做错事情。

朋友递给他一杯温水，陈唯一喝下，觉得很涩，像路晔然那天掉在地面上的眼泪，怎麽一直想起这个人，陈唯一擦擦眼睛。

大自然好神奇，能孕育出这种美景，身边的一对朋友抱在一起，陈唯一移开视线，静静地欣赏雪景。

他自觉抱歉，让影视公司的朋友多多关照《匠心》的几位演员，递给了梁雀符合他品味的本子，做完这些事，陈唯一觉得已经仁尽义尽，後面再次见到这些人也只是点头之交。

曾经的画面皆成过往，曾祎凡的vlog还在她的账号里面，陈唯一偶尔会翻出来看一下，他喜欢拍照片，录视频，和这些点头之交的同事们留下了数不清的记忆。

几个月後，陈唯一如愿在新年前夕拿到想要的奖项，金发角色的电影第二年秋天在美国上映，好评如潮，国内外更多人认识到了这位年轻演员。

陈唯一顺风顺水的演艺事业，从此开幕，永远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