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转眼到了开学,陈唯一躺在床上死活不想起床,这几天跟路晔然每天呆在家里,下午吃完路大厨亲手做的饭之後在小区里散步消食。
路大厨的手艺越来越好,至少不会再出现上次花菜熟过头的情况。
偶尔两人也一起做饭,陈唯一洗菜切菜的功力也越发强劲,丝是丝块是块。
那天买来的鱼被放在客厅的柜子上,成了陈唯一每天睡醒的必备观察项目之一。于是乎,每天路晔然洗漱完毕都会看到一个头发还乱七八糟的人站在鱼缸前认真地看。
买来的当天陈唯一就给两条鱼起了名字,浅蓝色的那一条叫路路,白色的叫小喂,他分配任务∶“我负责照顾路路,所以你要好好对小喂。”
路晔然点头应好,他买的茉莉倒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仍不见好,陈唯一很担心某天睁眼那盆茉莉叶子会全部掉光死掉。
又想起自己身上的诅咒,只好每天都勤奋地盯着路晔然浇水施肥。
生活好简单,好平淡,好幸福。
期间陈唯一的父母邀请了几次他们回家吃饭,路晔然一直让陈唯一自己回家,不过最後实在推脱不下最後还是去了。
陈唯一家很大,装修很中式的四合院,位置也好得出奇,家人都很好相处,特别是陈唯一的爷爷,很有意思的一个小老头。
也没什麽老艺术家架子,刚吃饭的时候看路晔然放不开还逗他,奶奶也是,头发花白,梳理得整整齐齐,很有气质。
陈唯一使劲吹嘘了一番自己新朋友怎麽怎麽样,他爷爷跟着捧场鼓掌。管女士和陈先生同样也是很给面子地拍了拍手心,虽然不茍言笑,不像陈永文老先生那样活泼。
那天是在陈唯一家里睡的,家里的阿姨想收拾客房被陈唯一制止∶“我俩一起睡就行。”
陈唯一的卧室每天都会打扫,干净得一尘不染,就怕他突然想回家没地方住。
临睡前陈唯一兴致勃勃地拉着路晔然弹钢琴,他握着路晔然的手搭在钢琴上,快速地弹出一串音符,音调有些怪,不像传统西洋乐曲。
路晔然问∶“这是什麽歌?”
“这不是歌。”陈唯一眼睛笑得眯起来,看不到眼白,“是京剧。”
“你以前学过吗?”路晔然道,网上确实有些小道消息猜测陈唯一是不是学过京剧,因为他在电影里的一些身段很像学过,只不过从没正面回应。
他现在也没正面回应,只是说∶“我爷爷小时候学过,我跟着他唱过一点。”
说完他轻哼出一句,声音不大,再加上房间的隔音足够好,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陈唯一老师瘾又上头,他教路晔然自己最喜欢的一段戏。
不过陈唯一的嗓子真的不太适合唱京剧,唱了两句後就有些变调,他皱眉咳嗽,清清嗓又继续。
路晔然照葫芦画瓢地跟着哼唱,陈唯一突然停下来,他面上没什麽表情,手指摁在白色琴键上。
“你的声音很适合唱戏。”他说,“非常适合。”
路晔然倒没听出自己的声音和别人有什麽不同∶“是吗?我听不出来。”
陈唯一又擡起眼睛,开玩笑似说∶“我都有点嫉妒你了。”
他这话听不出来真假,路晔然也默认是在开玩笑,笑嘻嘻地回应∶“我这麽厉害呀?”
“嗯呢。”陈唯一同样也在笑,他伸手抓路晔然的身侧痒痒肉,两人嬉闹着滚到床上。
陈唯一的房间里也有熟悉的香水味,他整个人都被腌透了,衣服房间,所到之处全是。路晔然躺在床上仰头看吊灯,很精致漂亮的灯,金色的穗穗好像下一秒就会砸下来,打破一切安宁。
不过陈家的装修足够安全,至少不会在今天砸中他们。
身侧的呼吸声很平静,显然是已经入睡,路晔然摸出来手机,他记忆力很好,在浏览器搜索陈唯一的钢琴。
这个牌子最便宜的要八十多万,陈唯一的这架他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价格昂贵,路晔然翻找半天才找出一张类似的照片,下面标着拍卖价码。
个十百千万,後面跟着得零晃得他眼花,路晔然小声地数∶“一,二,三,四,五…”
数了好几遍才确认,原来是八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