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声应道,後退了数步,恭敬的转身,转身瞬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门外的侍从恭候着,他笑着拒绝引路,顺直走到财务部门,掏出一叠叠账单。
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埋在一摞摞账铺里,他机械的从右後方一摞中翻出一本厚厚的账本,头都不擡接过单子,拉出计算机费劲的加减乘除起来。
石田辉百无聊赖,一边维持人设,一边在心里和他同病相怜。在古板老旧的人手底下工作的後果就是,工位上连台电脑都没有。
当然,咒术部门的财务大多都是枝连枝攀上来的,他们估计没有读过会计专业,应该也操作不来财务系统。
神游了一会,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半晌,看着得出的数字,男人麻木的眼神变得惊恐,擡头,用一种“你在驴我”的眼神看着他。
石田辉回过神,缩着肩膀蚊声细气:“这是五条家少主的账单,”他补充道:“本来他要买栋别墅专门祓除咒灵的,我没让……”
对面的男人呆了会,最後木着眼睛盖了章。自己就是个打工的,反正不是他的钱,蒜鸟蒜鸟。
石田辉出了总监部,看着银行卡上膨胀的数字,开始真心实意感谢起总监部的安排来,深觉这的确是个肥美的差事。
总监部内部。
没了外人在场,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吵了起来。
“六眼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们总要想个办法治一治他!”
仗着五条一派的在席人员不在场,一个绝顶的老头大放厥词。
“我们是不想吗?!还不是石田彰不给力,不仅未能招揽到咒灵操术,反而将他推向了五条一派!”
“星浆体也不见了,若是天元大人同化失败……”
“还不是监管不力!我当初就说了,不要完全听从天元大人的决定,至少要派一些人监视星浆体行踪!”
“你这麽能,你当初怎麽不做呢?”
“好了!都别吵了!”一个满头长满黑白芝麻的老人开头,他头顶一条缝合线,正是加茂派的长老,加茂袭人。
“我前些日子不在,你们怎麽把计划提前了那麽多?”他握住椅子扶手,冷声质问:“在开学那日动手,生怕他们警惕性不够高吗?!”
“你敢质问我等?”主持石田辉一事的老头冷笑,眼神晦暗,威视逼人。
他们这个年纪,除了舍不得的权势,最在乎的无外乎自己那张面皮,岂能容忍他人对自己大呼小叫,更何况加茂袭人将刀锋对准了在场除他自己外的所有人!
“欸欸——莫要动怒。”禅院家的长老出来和稀泥,在五条家六眼诞生後,禅院和加茂自然而然站到了同根战线:“加茂长老也只是忧心我等大计不成。”
他朝加茂袭人使了使眼色,加茂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那老头这才缓和了神色,问道:“同化还需要多久?”
“几个月吧。”
禅院长老:“可惜了,六眼的运道啊……不过能除去咒灵操术也不错了。六眼一向不耐,谁能料到临到关头,五条家会提前对他进行内部评级呢?”
那老头早视那个刺头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耀武扬威一辈子,谁也不想临到晚年头上压坐大山:“派人去一趟高专,梦魔一事也该问责了。”
“执行任务如此不尽人事,害得我们与政府博弈势弱,否则这次炸弹事件也不会一拖再拖!”
“呵,狼子野心的政客!区区猴子也妄想染手咒术之事!!”
会议室顿时乌泱泱的骂成一片,他一言你一语,衆人同仇敌忾的嚷嚷怒骂,斥责政府狗胆包天。
……
加茂袭人不想听那些没用的愤恨抱怨,他摁住太阳xue走出会议室: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蠢货!
不过……目标错了吗?
他嘴角掀起一抹怪异的弧度,指尖摸了摸头顶的疤痕——
也不枉费一番谋划。
一切,犹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