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说纷纭,早已无从探寻。
但画作名字确是作者亲定的,中文直译是《离别》。
靳欢呆呆望着画,看得入神,而门口,商澈川看着她背影,同样入神。
他对艺术没什麽感知力。
知道这幅画的存在时,也只是下意识衡量了如今的市值,从未想过来看一看。
他第一次来看这幅画,是在她高中毕业那年的六月。
那时,她去参加班里同学聚会,玩得有些晚,澄明从朋友圈看到照片,猜测她喝了酒,从南市特意打电话过来求他去接人。
他本就忙得连休息都是奢侈,去接人时,多少有些没耐心。
尤其是到了澄明所说的地方根本没找到人後,更是烦躁。
就在准备直接回去时,却听到一连串的笑声。
他坐在车中,越过车窗望去,那麽多的人影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
人行道的路灯下,少女穿的是一件白色短袖和蓝色格裙,正拉着另外一位女生的胳膊跳双人舞。
没有伴乐,舞步也很随意,只有闹成一团的笑声,和裙摆肆无忌惮扬起的弧度。
他本应该将人喊住,催促她上车,快些回家,但是却莫名始终没开口。
最後还是她发现了自己。
带着惊讶跑过来,趴在车窗处,松散开的长发落了一半在车内,时不时蹭到他胳膊。
她果然喝酒了,脸上红晕明显。
不远处有人在问她车里是谁,她转身笑着大声道,“我哥!”
话音落地,後面都是嘻嘻哈哈的打趣声,他听到一言半语,猜测他们已经在为谁能送她回家暗暗较劲了许久。
他打开车门,“上车。”
少女眨了眨眼睛,他还以为她会不愿意,却见她只转身挥挥手告别就干脆利落上了车。
就是上车後不大老实——
先是为了把包里放着的棒棒糖找出来而把里面的情书倒腾得到处都是,却捡也不捡,只心满意足品尝糖果的味道,甚至还硬塞了一根到他口里,甜得他感觉呼吸都黏腻。
後面又不愿意直接回家,非要去附近的一家叫“泮月”的私人美术馆玩。
当时是晚上十一点多。
他解释太晚已经关门,但耐不住她耍赖,只得把车开过去让她看看,然後自己死心乖乖回家,结果到了後,他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一溜烟钻下车,跑到了美术馆门前。
冲自己狡黠一笑,擡手就按在了指纹锁上。
锁竟然开了?!
他第一反应是沈伯母和靳伯父赞助的这家美术馆,所以她才有特权,但後面细想,总觉得不大可能。
他问,“这家美术馆是你舅舅的麽?”
少女从一副星空画作前转过头来看他,笑得开怀,“不是。”
“那你怎麽——”
“我怎麽可以进来对吗?澈川哥,要不你猜猜?”
他懒得猜。
无聊看着一幅幅画。
少女不满他不配合的态度,“好吧,告诉你吧,其实是我送了几幅画给馆主,他就答应啦!”
他难忍错愕,转头时少女已经跑到了二楼,在转弯处笑着看他,“澈川哥,要不你再猜猜这里面哪几幅画是我画的?”
这样幼稚的游戏,他没兴趣。
一楼一共有六十幅画,他看得头晕,也根本没看出区别来。
上到二楼,没有一楼那样的分区和隔断,视野开阔的同时也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这谁找的出来那幅是她画的?又并非什麽绝世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