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赞同道:“她确实很美。”
圆脸夫人:“……”
“你可知她是何人?她未来夫婿可是太子!”
徽音瞧见她一脸急色,应合两句安抚她:“太子啊,那真是很好了。”
圆脸夫人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听闻这位苏女郎最喜收藏异石,早知道我就将家中那几块破石头带上了。”
徽音擡头看了眼坐在郑娘娘下方的的苏静好,皇後未至,郑娘娘就是宴席上最尊贵的人,身边此刻围满了人群,正举着漆酒杯一一寒暄。
她望着身旁的圆脸夫人,心中有了想法。徽音悄悄取下腰间佩戴的琥珀石,不动声色的放在圆脸夫人案边。
不出她所料,圆脸夫人瞧见玉石并未声张,而是偷偷藏于袖中,满脸偷色,心虚的垂下头。
徽音起身离开席位,青纱帐外侍候的宫婢见状上前询问,“夫人想去何处?”
“有些闷,可有透风的地方?”
“回夫人,沿着廊桥直行便是湖畔。”
婢女听见头上应了一声,身前的紫影转身离去,她裙尾曳地,身姿袅娜,比旁的夫人都要生的好看。
女席内,圆脸夫人趁着衆人不注意之时挤到席前,她面上谄媚,掏出方才捡到的玉石双手捧到苏静好面前,“听闻苏女郎喜欢玉石,这物是我偶然所得,还望苏女郎笑纳。”
苏静好苏静好面色温柔,并未伸手去取那玉石,嘴角带笑的谢道:“夫人好意静好心领了,就不夺人所好了。”
圆脸夫人笑意僵住,她夫婿只是宗室不起眼的一个子弟,好不容易有机会在贵人面前露脸,她又怎会轻易放弃。
思及此处,她厚着脸皮凑上前,将手中捧着的玉石怼到苏静好眼下。
“苏女郎,这玉石本就是为你所寻,不算割爱,你就收下了吧。”
她动作实在冒犯,身後跪坐的黛青见状正要出声斥责,却见她家女郎在触及到那块玉石後面色大变,竟失礼的夺过那玉石细细查看。
黛青定睛看去,玉石通身粉润,形状酷似花瓣,尾部流苏坠子异常眼熟。
这东西,分明是她家女郎送给宋女郎之物!应该随宋女郎去了荆州,怎会在此处。
苏静好将玉石翻来覆去细看,确定这就是她送给徽音的那块,面前的夫人正期许的看着她,她确定这张脸她不曾见过,也不曾听徽音提起过有这号人。
她心中泛起焦色,面上却丝毫不显的试探,“夫人这玉石是何处所得?”
圆脸夫人一心沉浸在攀附上贵人的愉悦中,没有察觉到不对,她扯谎道:“是在路上随手所捡。”
苏静好敛了笑容,给身後的黛青递了个眼神,又朝圆脸夫人笑道:“此处人多,夫人随我去屏风後一叙。”
黛青扶着苏静好起身,弯下腰替她整理褶皱的裙摆和鬓发,凑到苏静好耳边细语:“女郎放心,这处有我。”
苏静好点点头,示意身後的圆脸夫人跟上,两人一前一後进了宽扇屏风後,有人发现苏静好行踪,正要上前察看,却被黛青挡了回去,“我家女郎去後头整理一下仪容。”
进入屏风後,苏静好神色突变,举着玉石坠子逼近圆脸夫人,“你撒谎!这坠子完好无损,连流苏都未脏乱,分明是被人悉心爱护。你究竟是从何处所得!”
圆脸夫人本不理解苏静好为何突然变脸,听到她拆穿自己的谎话後慌乱片刻,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狡辩道:“苏女郎,你误会了,这坠子是我事後串上……”
“还在撒谎!这坠子是我亲手所串送给友人的,你究竟是从何处所得,是不是你偷的?”
苏静好上前一步打断她的辩解,她举着玉石坠子冷脸道:“你若再不从实招来,我即刻将你扭送廷尉!”
圆脸夫人瞬间慌了神,结结巴巴道:“我……不是偷的……真的是我捡的。”
她话音刚落,就见苏静好脸上浮起冷笑,与方才温柔娴雅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顿时脚步发软,擡手指着尾部角落的座位哭丧着脸:“我是在那里捡的,这东西应该是方才坐在那的夫人遗落,真不是我偷的。”
苏静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空无一人,只剩垂下的帷帐轻轻摇晃。她问:“她长什麽模样?”
“极是貌美,叫人一见难以忘怀。”
苏静好盯了她片刻,确认她没再撒谎後擡步离去,只剩那夫人捂着胸口後怕的呆在原地。
她径直出了女席,询问候立的宫婢,“可曾见过有容色极好的夫人,她往何处去了?”
婢女擡手遥遥指向远处湖畔,恭敬答道:“回苏女郎,那位夫人去了湖畔。”
苏静好沿着碎石道一路向东,临近开席的时辰,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女客,见了她都上来见礼,她心中担忧徽音,只草草的点头额首,脚步不停。
越往里走越不见人影,光影绰绰,她背上已经泛起薄汗。她脚步停在一处湖畔处,脚下是奔腾的曲江水,带起一阵凉风。
苏静好环顾一圈,并未看见熟悉的人影,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正准备擡步回宴席上时,身後传来一声呼唤,“静好。”
她欣喜转身回望,徽音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她。苏静好再也顾不上许多,提着繁复的裙摆小跑至徽音面前,头上珠钗叮当,她却不再去管什麽礼仪,一心只有徽音。
她喘着气停在徽音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一脸焦急:“徽音,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遇险了。”
徽音取出帕子擦拭她额头的细汗,轻轻摇头:“我无事,我是故意引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