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灵有些纠结的咬咬手指头,姑姑喂他吃东西,阿父和阿母为什麽会不开心?
徽音忍无可忍,回头斥道:“裴彧,不许你教坏孩子!”
——
距离大宛使臣驻扎地还有一段路时,裴彧远远就瞧见有两匹马朝他的方向奔来,前面那人他认识,正是三年前他派去保护徽音的方木,後头那人容貌清隽,给他一股万分熟悉之感,似曾相识一般。
方木挥着手,满脸激动的跑过来,看见裴彧都有些说不出话,裴彧驭马上前,轻轻捶在方木肩侧,语气熟稔:“三年不见,你小子结实了不少,武艺可有落下?”
方木眼含热泪,“少将军……方木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见不到那群兄弟了。”
裴彧:“我说了会来接你们的,不会食言。驰厌他们也来了,过几天你就能见着他们了。”
方木连连点头,捂着眼擦泪。
说话间,宋景川也到了跟前,他警惕的望着裴彧,没有上前寒暄。
裴彧看了他一眼,只举得这人真的太眼熟了,他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他。
宋景川冷淡的朝裴彧微微颚首,对他身前的徽音道:“阿姊,你可安好?”
徽音笑道:“我很好,颢灵也无事。”
裴彧心中一跳,他想起来了,他见过宋景川的画像,宋景川容貌和徽音有五分相似,他面容更加清俊一些,徽音则是更加柔美。
他脑中有些混乱,颢灵不是说没有舅舅吗,那现在这是什麽情况?
颢灵听见阿父的声音,从徽音怀中探出头,开心的手舞足蹈,“阿父!阿父!”
宋景川终于露出笑意,驭马上前接过颢灵抱在怀中温柔的打量一阵,最後轻轻吻了一下颢灵的额头,柔声问她饿不饿。
裴彧:“……”
电光火石之间,他明白了一切。徽音根本就没有和其他人成婚,宋景川也没有死,颢灵是宋景川的女儿,她说的那些都是骗他的!
他低头狠狠将怀中揉进身体,恶狠狠道:“骗我很好玩吗?看我被骗得那麽惨是不是很痛快?”
徽音眼尾上扬,抱臂轻哼,“很痛快,你待如何?”
裴彧沉沉吐出一口郁气,埋在徽音肩膀深吸一口气,有些後怕道:“我怎麽舍得将你如何。我很庆幸,还好没来迟,你还在等我。”
徽音别过头,“别自作多情了,我才没有特意等你。”
裴彧没说话,他埋首在徽音肩上静默,徽音能感受到颈间的湿润,她抿抿唇,没在说些难听的话。
一行人赶在正午前回了营地,略微休整後就啓程继续往南朝走,徽音将马车留给景川一家三口,自己骑着马走在旁边。方木和裴彧在她一左一右护着。
方木问裴彧,“少将军,你来的路上是不是被什麽事耽搁了,怎麽现在才到?”
徽音面上淡淡一副不敢兴趣的模样,耳尖已经竖起来,她听见裴彧道:“匈奴虽然退去了漠南,但其中还有好些需要交涉的地方,我奉旨去漠南去接睢阳殿下,耽误了些时日。”
“那睢阳回去了吗?”徽音忍不住出声问。
裴彧:“没有,勒泰不放人。”
徽音有些气愤,“他都战败了,为何还扣着人不放!“
裴彧给徽音解释着原因,“于勒他愿意和南朝交好,并向南朝进贡牛羊马匹,条件便是将睢阳留下。”
他看见徽音面露厌恶,又补上一句解释道:“我去漠南见了她一面,她过得挺好的,于勒对她也不错。”
徽音冷脸道:“你怎知她过得,说不定是在你面前强颜欢笑。”
裴彧看了眼方木,方木自觉的架马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裴彧靠近徽音,拉住徽音的缰绳直接跃到她的身後,将人揽在怀里解释,“于勒为她在草原上建了一座宫殿供她居住,还找我要了几名南朝的厨子,说是睢阳吃不惯草原上的食物。”
徽音挣扎的动作停下来,狐疑的擡头,“你莫不是在诓我?”
裴彧将下巴搁在徽音的头上,手指摸摸她的耳垂,凑到徽音耳边细语,“我哪敢骗你,我还知道于勒除了睢阳再没有其他的女人,整个匈奴对睢阳也很尊敬,不敢冒犯。“
他有些迟疑,“我单独见了睢阳,她气色很好,也表示愿意留在匈奴为两国重修于和出一分力,她过得应该不错。”
徽音没有接话,即使在匈奴的物质生活很好,可这些并不能弥补远离家乡,见不到亲朋好友的孤寂。
“徽音,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裴彧抱紧徽音,轻嗅她身上的香味。
他在徽音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这年来的想念,深夜孤枕难眠的寂寞,以及见不到她的不安。
徽音窝在他宽阔暖和的胸膛上,耳边是裴彧碎碎的念叨,她不禁睡意来袭,懒懒的换了个方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断裴彧,“我困了,先睡会。“
裴彧刚准备脱出口的情话被堵了回去,他讪讪的咽下话音,放慢马速,放松身体让她舒服的靠着。
等到徽音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後,她浅浅的鼻息打在裴彧颈间,令他的心不由得柔软安定下来,轻轻在徽音额上落下一吻。
他还有很多时间向徽音诉说他的心声,他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