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沐浴过,凌枕梨身上还能闻到酒气,看样子是喝醉了,以後要管着她少喝点酒了,以免伤了身体。
“你回来了……”
凌枕梨无比困倦,却强打着精神想要睁开眼,可怎麽睁就是睁不开,只勉勉将眼睛撑出一条缝隙,还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她喝酒喝的大脑一片空白,贪凉地贴近裴玄临的手,痴醉地笑笑。
此刻凌枕梨半梦半醒,忘记了她是太子妃,忘记了一切,仿佛回到了在醉仙楼里生活的日子。
白天是孤独而漫长的,只有夜里,萧崇珩来了,才有人陪着她,她才不算在空荡荡冷冰冰的地狱里。
现在,萧崇珩在用手轻轻抚摸她,告诉她,他来了,她不必苦等害怕了,可以尽情向他撒娇了。
“崇珩……你又回来的好晚……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有多孤单……所以你可不可以,多陪陪我……我好孤单啊……”
像是说梦话一般的人儿,在说完之後脑袋依旧昏昏沉沉,感受到有人陪伴,她安稳地睡了过去,只留下如遭雷击的裴玄临,瞪大着眼睛,不知所云。
她刚才叫他什麽?
崇珩?!
萧崇珩?!
她居然把他认错成萧崇珩?!
裴玄临震惊地後退两步,难以置信刚刚听到了什麽,他猛然又想起很久之前,裴禅莲派人来通知他,说是太子妃与燕国公在怀明寺幽会。
当时觉得不可信,可是如今想来,全是破绽,那日夜里,薛映月拒绝了与他亲近,他还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痕,虽然她说是被蚊虫叮咬,可是蚊虫怎麽就偏偏咬了她的颈侧……男欢女爱时颈侧才经常被吻咬。
还有那日他陪薛映月去怀明寺还愿,一开始薛映月还跟萧崇珩好好的,眨眼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该不会,他俩真的有什麽瓜葛?
难不成他们俩暗地里私相授受?
怀着一肚子的疑虑和火气,裴玄临去熄了蜡烛,上床躺着,准备明天拷打她一番。
凌枕梨睡着睡着,感受到了旁边有个人,这一刻她脑袋里的意识是清醒的,知道是裴玄临回来了,下意识贴过去,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阿狸。”
裴玄临冷冷唤了她一声。
“嗯……三郎,你今天回来的好晚,你以後早点回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宫里害怕……”
凌枕梨嘤嘤的娇语在裴玄临的耳畔,裴玄临叹息,气消了不少,搂住她,跟她道歉:“对不起,今天太忙了。”
“没关系,我们睡觉吧,我好困。”
凌枕梨超级困,一整天她都处于紧张焦虑状态,早就疲惫不堪了,还喝了酒,怨不得刚才半梦半醒,误以为自己还在醉仙楼。
裴玄临可就睡不着了。
*
一夜无眠。
没休息好自然脾气也变得易躁,凌枕梨一睁开眼,看见的便是裴玄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昨儿整整一日凌枕梨都没有看见裴玄临,现在看见了,少不了委屈埋怨。
结果还没等凌枕梨张口,裴玄临先出声把她要埋怨的话给堵住了。
“你昨日里,喝那麽多酒做什麽。”
凌枕梨烦躁地撩了撩头发:“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心很慌。”
“前日夜里我不是同你说了,最近我要与朝臣们商议要事吗?”
“可是你没告诉我你一整天都不回来,我们从来没分开这麽久过,这是你说的,你不记得了吗?”
凌枕梨越说越惶恐,越说越焦躁,干脆起身下床,面对面直视裴玄临。
裴玄临也是压抑着怒气,直勾勾盯着凌枕梨,与她对视。
“嗯,我说的,我没忘。”
“那你干嘛要责怪我喝酒,你既然这麽不喜欢我喝酒,你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啊,为什麽要语气这麽冷漠,好像我做了什麽不可饶恕的事一样。”
凌枕梨近乎愤怒地在控诉,她昨天担忧了他一整天,心急如焚,可再看裴玄临,任她的声音鼎沸,眉梢也未动分毫。
“无缘无故的你这是什麽意思?我们是夫妻,你不回家难道我不该生气,不能有怨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