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魔族或青面獠牙,或身负骨刺,眼中燃烧着对仙门修士的滔天恨意。可在她这样的威慑之下,竟也渐渐生出了几分退却之意。
在这里在此刻,实力才是能征服一切的东西。
她心情实在很差,声线冷硬:“挡我者,死。”
对待魔,尤其是。这等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魔,她当然不再有任何仁慈。
四字落地,如冰锥撞碎魔域中的腥风血雨,她足尖点地,惊澜剑在她手中挽出漫天剑花,月华般的剑光裹着凛冽杀意,所过之处,几个低阶魔族身首异处,黑血溅起丈高,落在她素白的衣袍上,晕开点点暗痕,却更衬得她眉眼间的冷厉如霜。
不过堪堪杀了几人,魔族便四处逃窜。
他们不过是认为她无甚修为,才敢过来挑衅。一旦察觉到对方实力的强大,就会如鸟雀般四散。
魔就是如此。或者说魔绝大部分如此。
眼下既然出了这档子事,那他想要低调退出魔域的想法就作废了。
那便只剩下一条路。
打出去。
那夜守着魔域出口的魔族,此生都不愿再回忆那天夜晚。即便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也不愿再回忆那场腥风血雨。
奇怪的是,魔域分明发生了这麽大的事,魔主绝对是知道这件事的,可他竟然就这麽放任那两个人离开了。
……
孟迟菀将云羡清安置到客栈中後,便回到了仙盟。
温怜颂做任务还未归,她便自己去引尘堂交任务了,此时距离木笺上的任务时限,还差三天。
意味着她提前三天完成了任务。
这还是个岳级任务。
交任务时有不少弟子都在一旁看着,见她完成了岳级任务,纷纷上前来恭维,企图套出她做岳级任务得到的奖励是什麽。
孟迟菀对此都是莞尔一笑,但始终没有说出她得到的奖励是什麽。
直到回了宿舍,她才掏出自己的问悲伞,心下一阵畅快。
是了,奖励其实就是问悲伞,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书籍和丹药,这次没有法器,因为她已经得到了顶级法器。
走这一趟绝对是不亏的。既知晓了京台孟家的事,又搞明白了自己的身世,还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
甚至于,还与自己从前的恨和解了。
想到这里,她又不自觉念起了云羡清。
也不知道云羡清究竟去哪儿了,如今又是什麽境况。
她垂眸望着指尖,不多时,红线便显现出来了,红线向一个方向飘散着,但後半段却隐没在了空气中。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应该是又被云羡清骗了。他说好的,出了枯寂渊就会给她解开,终究还是食言了。
可眼下找不到云羡清,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便只能放任它在自己手上呆着。好在这个东西她可以控制它出现或是不出现,故而也算不上太麻烦。
不过她也不会真的放任它不管,这段时间又把自己泡进了藏书阁,疯狂查阅着有关释魔以及她手上的红线的知识。
她将自己的时间分成了三份,一半用来修炼,另一半用来查阅书籍。
然後夜里她又在仙盟像游魂一样飘荡。
以至于常常有新来的师弟师妹,在打听沧岚峰那个昼伏夜出的卷王师姐究竟是谁。
甚至还有人专门在夜里偶遇她。
这很荒谬。
师姐本人孟迟菀当然不是真的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只是上次听了沐祈的话,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疑虑,便决定四处看看有没有什麽线索。
但白天人来人往的,她觉得不合适,却没想到晚上也这麽多人。甚至还有无聊到爆炸的人专门堵她。
拜托,她真的不是在搞什麽行为艺术……
好嘛。那她干脆改到白天?
结果实验的第一个白天,便碰上了另一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