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想了想,琢磨着如果是裴闻津在这里,他会怎麽做。
至少她真得像一个锦衣卫,像那个谁的下属。
"殿下,现在怎麽办?"亲卫队长问道。
萧谛听摇摇头:“先找个地方住下,静观其变。杨家态度越是模糊,就说明这里面的问题越大。”
一行人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刚安顿好,就有亲卫来报,说淮州突然要封城。
萧谛听并不意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抿,笑道:“我们一来就封城,当真是不怕我们怀疑到他家头上。”
“殿下,从我们入住客栈开始,就有人一直盯着您,您这边怎麽看?”
她对亲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亲卫领命而去。
当晚,萧谛听故意让亲卫装作要外出探查的样子,引开了监视的人。
而她自己则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离开了客栈,直奔杨家府邸。
杨家府邸戒备森严,但对萧谛听来说,并不算太难。她避开巡逻的家丁,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府内。
她第一次来杨府,生疏地摸清了府邸内部结构,四下观察片刻,直接摸去了府邸的东侧。
那里大半夜还亮着灯,看起来是杨笠的书房。
她迫切的需要搜集信息,便径直往那边而去。刚靠近书房,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娘,那锦衣卫的人太嚣张了,居然敢查我们杨家!”是杨承业的声音,“他们去年来的那个,叫什麽裴什麽玩意的狗东西,爹死的时候把杨家翻了个底朝天……”
“稍安勿躁。”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杨老夫人,“锦衣卫办案,向来不讲情面。我们现在不能硬碰硬。”
“可他们又来淮州,儿子担心……”
“怕什麽?”杨老夫人打断他,“季家女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她的死是意外,什麽仇啊怨的我们都说不知道。”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杨笠道,"那锦衣卫的女官,看起来不简单……而且,季霜桥那麽命硬的一个泼妇,儿子总觉得她死的太轻巧了。”
她正想再听下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连忙闪身躲到窗外的阴影里。
一个家丁匆匆跑进书房:“老夫人,公子,江州那边传来消息,说锦衣卫又开始探察粮草案了。”
杨笠脸色一变:"查查查,就知道查,去年不是什麽也没查出来就走了吗?耽误事儿!”
“不知道。”家丁暗戳戳地提醒杨笠,“听说她在山道上发现了一些线索,怀疑粮食被人暗中分走了。”
杨老夫人一把拉住儿子的手:“别生气啊我的儿,他们要查就查吧,那是江州运来的粮食,与咱们淮州有什麽干系啊?”
杨笠厌烦的摆摆手:“娘,你不懂。”
“反正咱杨家没在里头掺和一脚,你爹走的太突然,娘也不求什麽名声真相了……只希望你好好的。”杨老夫人欢喜地拉着自己的儿子,“现在季家女也死了,应当给你物色一个新人家的姑娘了。”
萧谛听心中一凛,她不敢再多留,悄悄退出了杨家府邸,连夜赶回了客栈。
"殿下,情况怎麽样?"亲卫队长见她回来,连忙问道。
“情况不妙,”萧谛听道,“杨家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查粮草案,我得赶紧通知上官大人。”
“可是,还有人在外面监视……”
“不用管他们。”萧谛听道,“我调几个人,你们连夜出发,我留在这里做内应。”
“可是殿下……”
“听不懂命令吗?”萧谛听冷笑一声,“速去速回就好了,杨家构不成威胁。”
被她分去知会上官凛人,立刻收拾行装,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客栈,快马加鞭往江州赶去。
萧谛听则去了订好的厢房,洗漱完躺在塌上时,心中的焦虑才缓解了少许。
她不知道上官凛现在怎麽样了,也不知道杨家後头还能作出什麽事情来。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破局,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杨家的嚣张跋扈,季霜桥的神秘莫测,粮草案的重重疑点……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缠绕。
而她已经身处这张网的中心,无法脱身。
自从她被连续追杀以後,就武器不离手,枕头下面就压着自己的佩刀。
萧谛听伸手摸到刀柄,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握紧了手中的佩刀,眼神坚定。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要查下去,揭开所有的真相。因为她知道,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那些被蒙蔽的百姓,更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正义。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寒意,隐约可以听到侍从轮值走动的脚步声,这让她安心了许多。
萧谛听深吸一口气,裹紧被子,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一场硬仗。
但她无所畏惧,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