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惊魂二
山林恢复了寂静,鸟儿们盘旋了好几圈,确定危险解除後纷纷落回枝桠上,发出细碎的啁啾声。
铁器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王盼儿的瞳孔骤然紧缩。
和平年代长大的她从未直面过死亡威胁,此刻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喉头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凝滞了。
嫁衣做成的包裹滚落在地,分类堆放好的新鲜草药跟着散了一地,几片枯树叶子被包裹坠下的气流卷起,落在她的脚边。
身後的人喘着粗气,缚着王盼儿手臂的肌肉如铁锁,硬硬地硌在锁骨的位置,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眼下毫无反抗的可能。
她用仅剩的理智压住了要惊声尖叫的冲动,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来人咬着後槽牙,在她耳边威胁:“不想死,便听我说。”
沙哑的嗓音混着血腥气喷在她耳後根,激得汗毛竖立。
王盼儿忙不叠将头点如捣蒜,被捂住的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珠子拼命往男人的方向转去,试图与来人进行沟通。
“安静!休要作妖!!”男人收紧虎口,被掐住的牙关传来剧痛。王盼儿生理性的眼泪直接飙出来。
爹了个腿的,老娘从小到大还没被人下过这麽狠的手!
王盼儿暗自破口大骂,但为了茍活,只得禁了声,状弱乖顺的小鹌鹑。
见她安静下来,男人束缚着她的胳膊上移,成功锁住脖颈,另一只手撤下了刀剑。
王盼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男人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了颗小丸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擡起她的下颌,掰开嘴,将小丸子推到她喉头间。
她本能想吐,却被死死扣住下颌,腥苦在口腔中散开。
男人左右晃了晃她的脖颈,等她反应过来,早已喉头一滚,将药丸咽了下去。
草,真是一种植物!
她索性破罐破摔,狠狠地咬向托住自己下巴的手。
“嘶!”男人吃痛,想着已经喂下了小丸子作为威胁,干脆放开了王盼儿。
王盼儿一个闪身跳到一米开外,疯狂地扣着自己嗓子眼。
无奈胃里已经吐得干干净净,抠不出来一点,她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不讲道理的东西,咬牙切齿地问:“你喂我吃了什麽东西!”
“哼,明知故问。”男人冷笑。
他身形踉跄,再支撑不住,利剑“锵”地插入泥土。男人扶着它单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剑柄在掌心勒出深红血痕,却仍绷直脊背不肯示弱:“解药仅有我有,若我身亡,你难独活。”
男人没有计较手上破了皮的牙印,开始发号施令:“寻一隐秘处,取盆清水,再备上些许纱布。”
王盼儿知道自己这一口下去的力道,加上男人声音难得的清正,便壮着胆子打量起他的面相来。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从面部整体与五官进行观察,从而判断人体的健康情况。所谓相由心生,也正是由五脏六腑及心理的状态决定的。
他蒙住了下半张脸,露出的眼神虽凶冷,但无狠恶之意,眉目清正,也不像气数已尽的样子。
应该不会食言不给解药,大不了她搓颗丸子喂这狗男人,然後骗他是毒药,把解药诈出来。
王盼儿看看男人,又看看散了一地的药草,忍不住气笑了。
气数怎麽尽,辛辛苦苦薅了大半晚的草药简直像是专门给这人准备的。
她上前查看男人伤势,左肩的前後的衣裳都有个窟窿,竟是被捅了个对穿,难怪身上有这麽浓重的血腥味,真得庆幸这片山林之中没有猛兽。
“先止血,然後再找个地方处理伤口。”
男人躲开了她探向伤口的手:“莫要节外生枝,先藏起来。”
“都被人捅穿了,还不赶紧止血,等找到地方,你怕是已经凉了!”
“等人追来,你我皆不得活。”
“呵,你凉了我也拿不到解药,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