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王盼儿脑中的车轱辘多转了一圈,发现了华点:“你刚刚的话是说,人追来了我们都得死,所以没人追来,只有你会死。”
“……”
王盼儿仰天大笑三声,就互相诈吧!微笑。jpg。
“毒药是假的,你还装凶!”王盼儿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两人的境地直接一百八十度来了个大反转,“现在是你想活命,就得乖乖听我的!”
男人凶冷的眼神被惊愕取代,他确有不缜密之处,谁料眼前女子反应过于迅捷。眼下她被抓住了错漏,没了筹码,又身负重伤,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若今日得姑娘援手,在下定涌泉相报。”
王盼儿从头到脚打量了男人一番,心中有了主意:“你这一身都是好料子,肯定是个见多识广不是缺钱的主。这儿留我不得,我不认识出去的路,等你伤好,将我一起带到城镇上,随便哪个城镇都好,让我见见世面掌掌眼就行。”
“在下姓沐,单名一川字,定不负姑娘所望。”
“好。”王盼儿走到沐川身後,报复性地用力地按住了淌血的伤口,“先止血。”
“唔……”沐川没心理准备,被王盼儿一记重手痛得出了声,又嫌弃自己失了男子风度,咬紧了腮帮子。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沐川擡头,王盼儿正睨着眉眼看自己,瞳孔中的得意之色一分不藏。
撒了气,王盼儿打穿书而来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
按压止血需要一刻钟,王盼儿念了九百下,松开手时,伤口只能见微微血丝渗出了。
她把地上散得乱七八糟的草药一股脑塞进包裹中,再把包裹甩到背上,走近沐川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他搭着:“好了,现在就去找个地方藏,你自己悠着别牵动伤口。”
“多谢,不曾想姑娘竟通晓医术。”
“通晓差得远,略通皮毛,认真算的话,你还是我第一个病人。”
“……”
沐川张了张嘴,发现无话可说。这运气,不知道该算好还是不好。
二人扶持着,到达停丧间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王盼儿推开已经歪掉的门,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这间十来平方的小房间,映入眼帘。
一张床,一坐土砖砌成的靠墙台面,一支火折子,一个火盆,还有半截蜡烛。
这就是他们接下来得以茍命的地方。
木板床上有铺草席,落了厚厚一层灰,瞧沐川这行头,约莫也猜不到这房间的作用。
她便脱了霞披最外一层的大袖衫,把干净的一面向上,铺在床上。
又将卷成包袱的披风解开,拿给沐川这个伤员当被子。
在室外不觉,到了屋内,王盼儿才发现沐川外袍沾满泥污,里衣经过奔波打斗时也被汗水浸透,还混着大量血渍,卫生糟糕的同时,也散发着令人不喜的气味。
王盼儿捏着鼻子:“你这一身糟污得好好洗洗,免得伤口感染发炎。把衣服脱了,我趁着日头洗干净,白天温度高,你盖着披风冷不着,我给你烤着,入夜凉了前准能干。”
沐川不为所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脱衣服这种事情实非君子所为。
王盼儿:“?”
沐川:“烦请姑娘背身。”
“啧,讲究,我去打点水来,你自己小心伤口慢慢脱。”
见王盼儿转身出门,沐川才用一只手吃力地开始解腰带。
没想到王盼儿杀了个回马枪,沐川赶紧护住衣襟。
王盼儿半个人依在房门上:“还有,可以说话不要这麽咬文嚼字绉着麽,我这人俗气,听得难受。”
沐川咬牙切齿:“男女有别,请姑娘不要逾矩。”
“迂腐!等会儿要上药,还不是得被我看光。”
王盼儿懒得惯他,拎着火盆,走到昨天发现芋头的那个小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