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轻怔。她看着义勇犹豫的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在忧虑什麽——他肯定是在忧虑自己曾经对锖兔的感情。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梦中的她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了。
“锖兔先生已经不在了,”阿绿说,“人是要向前看的。锖兔肯定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她的语气很坚定。
义勇的目光一闪。
“是这样的吗?”
“没错。”
他盯着她,迟迟地点了头,又用手掌握住她,说:“那麽……我不会再放手了。”
窗外的海浪鼓动着,发出亘古而来的不变声响。哗哗丶哗哗——
门忽然被敲响了。
正感动地抹眼泪的女佣跑去开了门。门外露出了几道身影,打头的是一个身穿黑绿相间格子羽织的少年。
“义勇先生!我们来看望你了。”这少年领着一串人,看起来像是义勇的後辈。
“炭治郎?”义勇擡头,有些困惑,“比预定来的日期要早啊……”
“因为伊之助说要带我们一起跑过来,所以就提前到啦,哈哈哈——”炭治郎露出了开朗的笑容。
但是,当炭治郎看到床上坐着的阿绿时,表情则变得很震动:“啊…义勇先生的太太……”
炭治郎身後有个黄发的少年,他刚把脑袋探进来,看到了屋里的这一幕,就露出了震撼无比的面容:“坐丶坐坐坐起来了!水柱那位一直昏睡不醒的太太——”
下一秒,他就蹿到了床前,坐出了单膝下跪的姿势,“夫人,请问你有没喜欢的类型呢……”
“善逸,她可是义勇先生的妻子啊!你在想什麽呢!”炭治郎赶紧制止了同伴的举动,又紧张地问,“我们是不是起来的不是时候呢?”
富冈义勇摇了摇头,声音淡淡地说:“我觉得,来的正好。”
阿绿看着面前的场景,轻轻地歪了下头。义勇被年轻的後辈们环绕着,像是个承载光辉的英雄。他的身旁如此热闹,再也不是那片雾蒙蒙的灰色。于是,阿绿心底的皱痕慢慢地舒展开了。
她也笑了起来,说:“确实,你们来的正好。我也想听你们说一说这三年间发生的故事。”
海面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出粼粼的瑰丽光彩。海边的小小窗户里,热闹的笑声慢慢地流淌而出。
尾声
近一个世纪後——
20XX年,东京。
闹钟的响声滴滴不绝,扰人清梦。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随手将闹钟按掉,又把头埋入了枕间,继续睡觉。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她在梦呓。
“小番茄……吐司…培根……”
时间过了二十分钟,女孩还没有起床。于是,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推开了房门,催促道:“阿静,还没起床吗?校车都走了!”
这中气十足的催促,总算让女孩清醒了过来。这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顿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慌慌张张地从床上弹下来,开始七手八脚地穿衣服。
阿绿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盒开了盖的牛奶,嘴里嘟嘟囔囔地教训着:“你又把闹钟按掉了吧?这是坏习惯啊!该改一改。”
“我知道啦,妈妈!”名为阿静的女孩拽起了绣有“富冈静”名字的书包,急匆匆向楼下跑去,“早饭我带在路上吃!”
“跑慢一点!”阿绿连忙跟着自己的女儿跑下去。
阿静跑到玄关口,蹲下穿鞋。一边及系带,她一边问:“哥哥呢?”
“早就去学校了。”阿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中学三年级可是要紧的时候呢,他自己也很自觉啊,不像你,整天睡到那麽迟。”
阿静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拿上便当盒子就往外跑。
才出了门,就有一辆车停在富冈家门前。车窗降下了,露出义勇没什麽表情的脸。他问:“阿静,要我送你去学校吗?今天可以晚点去公司。”
“!!”阿静露出劫後馀生一般的表情,“帮大忙了!”说完,她立刻拉开了车门,蹿到了父亲身旁的副驾驶座上,“快快快,爸爸,带我去学校!千万要赶上啊!”
富冈义勇看着小女儿紧急的样子,露出了微微困惑的表情。
为什麽阿静这麽能睡呢……
算了。先送她去学校吧。
车辆徐徐啓动了。今日天晴无风,富冈家一切照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