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她的名字
如今已经打草惊蛇,容越想带陆小小离开,被她拒绝,无论桓景玉是否已经忘了她,她想留在他身边,守着他。
“可被阮太後发现了你该怎麽办?”这是容越最担心的地方,阮太後此人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儿子都能痛下杀手,往日有桓景玉护着,阮太後一时不敢动陆小小,现在桓景玉自身难保,陆小小倘若还留在这里,无异于留在虎口中,日日同危险为伴。
陆小小把自己胳膊上的手拿开,往後退一步,对容越道:“越哥哥,你还是快出去吧,不要管我了,侍卫已经追来了,再不走,只怕连你也走不了了。”
阮太後眼中容不得沙子,宫中既然出现了暗探,她必不会让暗探活着出宫,是以派来追杀容越的都是宫廷中一等一的高手,饶是容越武功再高,落入他们手中,也休想活下来。
见容越还在迟疑,陆小小催促他:“越哥哥来不及了,你快走吧。”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容越也深知自己不能多留,他对陆小小道:“你在宫中好好照顾自己,待寻到机会,我再来宫中救你出去。”
“好。”陆小小颔首。
见陆小小答应,容越才腾空一跃,飞出皇宫的高墙,陆小小见他离开,忙脱下自己的黑色箭袖,扔在旁人看不见的树下,然後若无其事的朝来这边的侍卫走去。
陆小小低头从中穿过,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卫唤住她,问她:“小太监,你方才可看见可疑之人从这里过去?”
陆小小点头,不去看侍卫,她指着容越离开的反方向对他们道:“小的刚刚看到有一个黑影从这里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口中说的可疑的人。”
太监瘦瘦小小的,面对他们甚至连头都不敢擡,这样的人定是不敢出言诓骗他们,于是侍卫往陆小小所指的方向继续去追暗探。
陆小小见人离开,松了口气,往自己在宫中的住所去了。
桓景玉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每日会在近侍的搀扶下,在御花园散半小时的步,陆小小则常寻机会来此,远远瞧着他。
这日,她照常来这里看他,只见他独自一人坐在亭中,看着眼前的荷塘出神,微风拂过,掀起他的袍角,带来他身上的龙涎香,闻着熟悉的气味,陆小小想着二人曾经的过往,于是决定上前,看是否能唤回他的记忆,然後带他离开大雍。
不想,正当她从树後走出,便被身後尖厉的声音唤住:“不长眼的东西,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陆小小听出是阮太後身边的太监的声音,知道此时阮太後也在身後,为防被她发现自己,陆小小立刻转身跪在地上,叩首道:“是小的的错,小的这就离开。”
“还不快滚?”太监道:“休要在这里冲撞了太後。”
得了太监的话,陆小小立刻起身离开,不想才小跑出两步,再次被人叫住。
“来,转过身来,给哀家看看你。”
身後传来阮太後阴恻恻的声音,陆小小顿时僵住,眼下若自己转过身去,阮太後一定会认出她,倒时就真如容越所说,她不会放过她的。
可若不转过身,也会引来她的怀疑,然而就在陆小小想该怎麽办时,不远处的凉亭中,桓景玉说话了,他道:“母後,你怎麽来这里了……咳……咳是特意来瞧皇儿的吗?”
他的咳声渐渐加重,不多时,便似喘不上气,呼吸艰难,面上绯红。
阮太後见此,也顾不上不守规矩的小太监了,和近身的太监径直往凉亭走去。
陆小小听见背後脚步声离开,偷偷转身往凉亭处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御花园。
一晃又过了半月,阮太後登基之事,紧锣密鼓操办起来,她之所以一直拖着没让桓景玉禅位,一是因为宗室里还有人不死心,在她跟前小动作不断,二是她并未全然信任桓景玉,担心他的失忆是假装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推翻她的掌控,不过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桓景玉并无异样之处,她也就慢慢放下心,准备从他手中接过权柄。
她让桓景玉禅位给她,桓景玉并未反对,甚至欣喜道:“母後,这皇位早该给您了,当皇上实在太无趣,太累了,整日坐在龙椅上,听那些人吵来吵去,朕头疼。”
“你不後悔?”阮太後以为桓景玉是随口之言,不想,他却一脸认真道:“朕不後悔,与其当皇上,朕想当个富贵闲人,吃喝玩乐,享一世荣华富贵。”
他说完,当即走到案桌前,拿起狼毫沾墨,写下禅位文书,然後奉给阮太後:“不若母亲明日就登临大宝,您早一日当皇上,皇儿就可多轻松一日。”
阮太後接过他递来的文书,又看了看他屋中的陈设,多宝阁上各种奇珍异宝,应有尽有,古董字画也都是前朝名师所做,而装着帝王策的木匣子被他放在角落,上面积满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