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关,暂时算是过去了。
但她知道,王秀芬的疑心不会轻易打消,往後的日子,必须更加谨慎,如履薄冰。
她走回屋里,看着那被王秀芬扒拉过的米缸,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自己要变得更强大才行。
还有大队长那里,她总不能老是想着躲,过段日子还是得主动去一趟。
……
王秀芬的突然袭击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虽然被有惊无险地应对过去,却让苏婉音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家处境的脆弱。
接下来的日子,她越发小心谨慎。
每天依旧带着小宝出门,但挖野菜的地方越来越偏,专挑那些长势不好丶别人看不上的角落,带回来的野菜也多是又老又瘦,晾在院子里,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姐弟俩日子过得凄惶。
饭食也恢复了最清苦的模式,甚至比之前更甚。
清水煮野菜几乎顿顿不落,偶尔那点糙米熬出的粥,稀得能数清米粒。
小宝很懂事,从不吵闹,但看着孩子明显又瘦下去的小脸和偶尔对着空碗发呆的眼神,苏婉音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必须想办法开源!
光靠挖野菜和那点黑市小打小闹,太被动,也太冒险。
这天,她带着小宝来到村外更远处的一条小溪边。
这里偏僻,野菜长得也稀疏,但水质清澈,能看到水底的水草摇曳。
小宝孩子心性,蹲在河边玩水,用小树枝拨弄着石头。忽然,他小声叫起来:“姐!快看!有小鱼!还有……还有透明的小虾!”
苏婉音走过去,俯身仔细一看。
清澈的溪水下,果然有几条手指长的小鱼敏捷地游窜,更多的是不少近乎透明的小虾米,附着在水草和石头上,一蹦一跳。
河鲜!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
在御膳房时,这种小河虾常被用来吊汤提鲜,或是做成酥炸小虾,虽是寻常食材,但若是做得好便是佐酒下饭的妙品。
在这物质匮乏的年代,这简直是意外之财!
“小宝,咱们不挖野菜了,捞这个!”苏婉音当即决定。
没有工具,她就地取材。
找来韧性好的枝条,飞快地编成一个个简陋的小篓子,又拆下头发上的旧皮筋固定,这还是原主妈留下的。
这样,捕虾的工具就做好了,虽然粗糙,但勉强能用。
姐弟俩卷起裤腿,赤脚踩进冰凉的溪水里,用自制的篓子小心地捕捞那些灵活的小虾和小鱼。
过程并不容易,小鱼太滑溜,小虾蹦跳得飞快,忙活了大半天,溅得浑身湿透,也只捞了浅浅一小碗底,还不够塞牙缝的。
但苏婉音并不气馁,这证明了这里有稳定的河鲜来源!只要方法得当,这就是一条新的路子。
接下来的两天,她和小宝天天往小溪跑。
她改进了工具,用旧纱布和竹圈做了个简易的捞网,效率提高了不少,还发现了一处水流较缓的回水湾,那里聚集的小虾更多。
她们专挑中午日头最盛丶人最少的时候去,避开可能遇到的村民,虽然对这点儿看不上眼,但是看见了说不定又是一场闲话。
收获时好时坏,多的时候能有大半碗,少的时候只有一捧,但积少成多,几天下来,也攒了可观的一小堆。
如何处理这些河鲜成了问题。
鲜虾不易保存,自家一顿吃完太奢侈,也容易引人怀疑。
晒虾干?需要好天气和场地,同样扎眼。
苏婉音想了想,决定冒险再去一次黑市。
河鲜比野菜饼子更稀罕,应该能换到更好的价钱,或者更急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