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三分,耳机里传来第一声回传。
“三〇七机场外围已抵达,无车辆轨迹,建筑封闭,未现活动迹象。”
侯亮平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是风掠过荒草的沙响。
孙连城坐在指挥台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叩。
他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转向主屏幕右侧的热成像图,
整片区域只有几处微弱的余温点,集中在东侧配电箱附近,功率读数始终稳定在o千瓦以下。
这种负荷,连照明系统都难以维持,更别说启动一架飞机。
他拿起笔,在战术图上划掉三〇七机场的标记。
几乎同时,赵警官的通讯接入:
“铁路段巡查完成两轮,沿线无异常通行记录。
我们抽查了三个卡口的监控,最近十二小时进出车辆共十七辆,全部可核实身份。
无人步行穿越铁轨区。”
孙连城点头,目光落在左侧数据流窗口。技侦组刚刚提交行为分析报告:
该区域基站信号平稳,未出现短时密集通话或设备切换现象。
如果有接应团队在此运作,不可能如此安静。
两条线,全都落空。
他靠向椅背,视线扫过墙上挂着的机场结构图。
t航站楼国际出层的几个安检口被红圈标注着,那是他半小时前亲自圈定的重点区域。
当时他还不能确定,现在却越来越清晰,
丁义珍根本没打算离开京州,至少不是通过这些偏门。
季昌明的视频画面切入,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
“电力部门反馈了,三〇七机场周边变电站过去七十二小时负荷曲线正常。
唯一一次波动出现在昨晚十一点五十六分,持续四分钟,
增幅不到百分之五,不足以支撑任何大型设备运行。”
“也就是说,那个气象终端不是靠电网唤醒的。”孙连城接口。
“除非他们用了移动电源,或者临时搭接线路。”季昌明顿了顿,
“但我们查了那一带的施工记录,近期没有任何工程报备。”
孙连城沉默片刻,忽然问:
“上次有人进入三〇七机场是什么时候?”
技术员翻查档案:
“三个月前,市环保局做过一次生态评估,拍摄队进去拍鸟类栖息地。
再往前,就是三年前的一次私人飞行备案。”
“哪家公司?”
“京州远景物流。”
这个名字让他眼神一动。
他调出资料库,输入关键词,很快跳出一条注册信息:
成立于四年前,法人代表为空白,注册地址为郊区一处废弃厂房,联系电话归属境外运营商。
他记得这个号码。
不是因为查过,而是因为在三天前收到的一封加密邮件里,它曾作为附件链接的一部分出现。
那封邮件声称掌握丁义珍逃亡路线,提到了“废弃跑道乘机”和“夜间接驳”,并附有一张模糊的卫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