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耳边又响起了白澈的声音。
那声音不像是梦里的,更像是从现实中穿透了梦境,只是云乐分辨不出来。下一秒,梦里的白澈又出现了。
“你去哪了?”云乐问。
“我回教室拿了件外套,”白澈伸手,把那件校服外套围在了云乐腰上,“挡一下就看不见了。”
他的手很凉,隔着校服传到云乐腰上。
“你只是回去拿外套吗?”
“当然不是,”白澈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起来一下,我拿了湿巾,把你板凳擦一下。”
“乐乐,快到了。”
云乐猛然惊醒。
车上的广播开始播报燕城西站马上就要到了,请旅客做好下车准备,彼时高铁速度已经很慢了,将将就要停下。
“白澈?”
“嗯。”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那麽梦的原因,云乐隐隐感觉白澈的耳尖有些红。
她站起来:“我好像……”
“怎麽?”
“得去买个卫生巾。”
现在的白澈长进了很多,他淡定地点点头:“行,下车去看看站内的超市有没有。”
然後云乐和白澈就找遍了高铁站的所有超市,竟然没找到一家有卖卫生巾的,还是找车站的一个女生借了一个。
二人出站往打车口走。
云乐试探性地问:“你记不记得?”
“什麽?”
“上高中的时候。”
白澈看了云乐两秒,忽然想起来了,後知後觉云乐可能是梦到了当时的情景,还在呓语时叫了他的名字。
他不动声色地笑起来,打趣说:“是啊,年级主任还怀疑咱俩谈恋爱,想抓典型呢。”
云乐也跟着笑起来。
当时二人下楼之後,迎面就撞上了新来的云乐他们年级的年级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年级主任曾经在开学典礼上立下誓言,势必要让整个年级没有一对小情侣。
而现在云乐和白澈此时此刻,在年级主任的视角里就是,一个女生腰上围着另一个男生的外套,二人在公共场合拉拉扯扯。
学校是读书的地方,成何体统啊。
当即就拦住他俩,问是不是早恋了。
二人当然是否认了。
云乐本来就没有卫生巾快急哭了,还碰上磨磨唧唧的年级主任,苦大仇深脸色不怎麽好看;白澈耐心解释之後这个主任依然胡搅蛮缠,他也面色不善。
但年级主任没信,毕竟他抓住的每一对小情侣都否认这一事实,他不过是例行公事问问罢了。而且他从来没有见过早恋还这麽猖狂的,被老师发现了躲都不躲,依然挨得那麽近,还敢瞪老师!
年级主任把手机解锁了递给白澈:“你俩家长呢,现在打电话叫他们来我办公室。”
白澈没动:“老师,我们没有早恋。”
“不是早恋?那你们什麽关系?”
“她是我妹妹。”
“亲的?”
“不是。”
说到这个,年级主任可太懂了:“呦,还是青梅竹马啊,那更好了,然你们家长来一趟吧。”
很多时候,不要尝试去和某些人讲道理,他们只认自己心里想的,只听自己想听的,尤其是那天那个年级主任身上还带着酒味。
宁与同好争高下,不与智障争长短。
但很可惜,这个道理当时的白澈和云乐都不明白,以至于三人沉默地对视半晌。
年级主任叫不来他们的家长,在良久的沉默中,把他们俩人的班主任都摇来了,打算曲线救国,让班主任叫家长。
好在云乐的班主任办公室里放着几片卫生巾,才解了燃眉之急,也让云乐能安稳地在办公室听完这场争执。
云乐和白澈都是好苗子,学习好平时又很乖,他们家里的情况班主任多少也有所耳闻,以至于班主任根本就不信二人谈恋爱了。
年级主任固执己见,打算以权压人。
但云乐班主任是很年轻只是个班主任不假,但学历很高职称也很高,根本就不怕年级主任;白澈班主任更是退休後特聘回来的,更何况还不是他们年级的。
最後以年级主任失败告终。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了了之。
“白澈,”云乐看向他,“你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