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迟颜
寂静的地下,鱼季懒散的一声‘呸’显得尤为清晰,侮辱性也随之被放大。涂山佑一言不发直接抡起苍馀杖劈头向鱼季打去。
苍绿色和冰蓝色交织,突然一道刺眼的蓝光好似猛的刺进她眼中,仓洛音急忙道:“别打了!”
一道霸道的金光随她的话暴起,生生打断了涂山佑和鱼季。
“先出去,出去要紧。”对着目光满含关切的桑木炎黎微微一笑,仓洛音用力的甩了甩头,揉了揉眼睛温和道。
看着她揉着眼睛一副有些累的样子,涂山佑将苍馀杖一收:“善人不与兽斗。”
鱼季也当即摆出一副懒得再理他的模样,一场小争斗也算是勉强平息了。一衆人各自散开,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始敲敲打打好一阵,地下三层被衆人打出的光照的亮如白昼,周围的石壁因着千百年怨气凝聚蕴含着强大的怨念而坚硬无比。
衆人一无所获,许久後再次聚集到刚进来的地方。
“按理说,此处与迟颜座侧石柱相通,出口应是在顶上,可我方才在顶上敲了一圈,竟无一处空心。”仓洛音擦了擦九幽木杖上的土扶了扶额缓缓道。
桑木炎黎眉间寒意稍褪:“吾亦无所获。”随即一道道金光又朝四周石壁袭去,可石壁无论外力如何侵袭,其上都不曾留有一丝痕迹。
时间如飞马过隙,头顶上迟颜的嘲笑从百馀字到几句话,逐渐成为只在他们有新动作时哼上一两个音节。
涂山佑看了看被磨损了一边的苍馀杖,忍不住出口骂了句脏话。一时间谁也没能想道除了蛮力打洞还能有什麽好方法。
衆人不由得齐齐看向鱼季和乌莽。
“咳……”乌莽率先忍不住开口道:“巨鳗一族阴险狡诈,我与少主向来不至此处。”就是他们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去。
头顶上迟颜大仇得报般泄愤的笑声猛然一收,一股威压好似凝聚了千军万马之力自上而下。
仓洛音看着沉默的鱼季眼睛越来越痛,心下不由升起一丝悲悯,她擡头看着这地下三层的石顶高声道:“我等生死你皆不在意,可此境还有你儿子……”
许久後一道因极力克制又似藏在某处不敢高声的女音幽幽传来:“无爱之情果,苦涩难忍。若相互不喜,何苦互相折磨……”
仓洛音听着迟颜的话,後背一阵发凉,她竟是为了困死衆人连她儿子的死活都不打算顾忌了。
鱼季则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用力捏了捏已然修复的小臂,用尽一身的力气平静道:“身体发肤原就受之父母,如今你若取走,便算两清了。”
石顶上许久未再有声音传来,迟颜好似在旮旯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停地纠结抉择。区别于地下七层的滴答声,这里生灵死尽,若他们不说话,周围便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异香带着些许腥甜的味道自空中弥漫开来。
“不好,是赤莲香!”乌莽大叫出声。
“何为赤莲香?”
“深水赤莲原本开在王後座前,因其味道香甜,王後曾命人取其花瓣制香,却不想其本无毒,制香後却一日三变七日成颠毒,久闻者会因吸食过量癫狂而亡。”
闻言衆人都心下了然,迟颜做出了最後选择。
赤莲香好似会寻人,应着每个人的方向分出一道道香气。衆人随即闭气,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抵御赤莲香。
一道道光在四周织网,不久便形成一个个密闭的独立空间,仅桑木炎黎这边金光中站着两道身影,而涂山佑则不停的尝试向他们中间挤。
仓洛音僵硬的转着脖子看了看鱼季,她这娘亲不仅要他死,还要他陪他们速死。
“不!放开他!!”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迟颜一改前一刻的极力克制,突地高声朝一处扬声道:“糊涂!幽厌尚为稚童,你怎可如此狠心,若你贪生怕死我愿替他为祭!!”
接着话锋一转好似得了新喜:“对了,不应是王者之血吗?我族第二代新王鱼季正在这地下,何不寻了他去祭?!”
空中赤莲香突地一收,好似改变了主意般朝着斜上方退回,奇了怪了!在这地下三层,就连香味也是可以控制的吗?
可有些话一旦说出,便是再也收不回了,仓洛音眼见着鱼季在听到迟颜的话後一头蓝发无风自动,一根根青筋好似盘蛇般在皮肤下高高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