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还是心虚
晨霜的目光顺着衣袖望去,原来是冯财。
“冯管家。”晨霜後退一步,向他行礼。
冯财心中起疑,道:“你是大姑娘从府外买的那个丫鬟?”
晨霜微笑不语,任由冯财轻蔑不屑的目光粘腻地粘附在她身上。
“你来做什麽?”
“冯管家,大姑娘想在旧宅出嫁,命我来看看旧宅修缮得怎麽样了。怎麽这祠堂还未动工?这麽破败的祠堂立在这儿,到时候别丢了大姑娘的脸。”
冯财三两句打发晨霜回去:“旧宅怎麽样,自有老爷夫人们定夺,大姑娘从府里出嫁那日,自然会风风光光。”
冯财的语气低沉,透露出威胁:“大姑娘还是安心备嫁便好,旁的事不劳费心了。”
晨霜脸色苍白,仿佛是被冯财吓到,虚虚一行礼便离开。
晨霜站在垂花门前,回头看向旧祠堂,收起惊恐的神色,面色凝重地离去了。
路过通向新宅外院的垂花门时,守门的婆子依旧坐在门槛上和人闲聊,见到晨霜来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晨霜笑着摸出一把铜板,塞给那婆子,守门婆子立刻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离远些。
“各位老姐姐,二姑娘去了何处?大姑娘回来有些时日了,即便是在府衙也从未见到她。姐妹多年不见,大姑娘很是想念。”
只见那婆子做贼似的环视四周,让晨霜凑过去才小声说:“你有所不知,二姑娘出阁後一直保不住胎,已经落了两个了,前头有个甚至是已经成型的男胎。这次肚子里好不容易又怀上,说是出去寻大师保胎去了。”
晨霜面色有些古怪,干巴应和两句:“二姑娘真是受苦了。”
晨霜又问起大少爷黎靖浩去了何处,婆子打着哈欠,不在意地道:“那婆子我可就不知道了,许是去外头铺子上了吧。”
晨霜没少靠钱给这些婆子们拉进关系,以前曾听说过,黎靖浩文不成武不就,偶尔还喜欢去赌场赌两把。发妻过世後,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也没有续娶,左右後院里几个妾室也生了不少孩子。
朝廷不知为何,迟迟不批黎文慎请封世子的折子,待黎文慎百年後,或许忠勇伯爵位就要被朝廷收回去了。
晨霜准备起身回去了,那婆子拽住她。
“晨霜姑娘,你方才怎麽从那边过来?”婆子指了指旧宅的方向。
晨霜无奈地笑笑,坐回去,道:“大姑娘想在旧宅出嫁呢,我看那边动工也不知何时能完工,便去问了两句。结果碰见冯管家,不让我靠近旧祠堂,便把我赶出来了。”
婆子脸上露出自作高深的神秘神色,勾勾手让晨霜附耳过去。
“晨霜姑娘这便不知了吧,自打府里盘下这块地搬出来之後,旧宅的祠堂一直闹鬼,府里只好将他封了,从此做了禁地。”
晨霜捂嘴惊呼:“闹鬼?!”
“姑娘小点声。”婆子拍了拍晨霜,“这是府里公知的秘密了,每逢月圆时刻,便有恶鬼哭喊声。只不过老婆子今儿告诉你了,可莫要再同旁人嚼舌根,主子们不爱听见这个。”
晨霜连连感谢,这才离去了。
“哟!晨霜姑娘这是去了哪?一身泥泞可别脏了主子的眼!外头来的果然是没规矩。”
晨霜回来时撞上鲁氏在罗槲叶院外探头探脑,她还未说话,鲁氏先抓了她衣衫不整的毛病发难。
晨霜低头看了看裙摆的灰尘,许是坐在门槛上时沾染到的。
“奴婢自然是为大姑娘办事去了,我有没有规矩不劳鲁嬷嬷费心,倒是嬷嬷今儿个在这里,我还当是府里出了不长眼的窃贼!”
鲁氏不和晨霜争执这些,她是来寻彩云的。
“彩云去何处了?”
“彩云如今是姑娘的人,如今去了何处,干的什麽事,自然只有姑娘知晓。鲁嬷嬷,请恕我直言,彩云如今得姑娘看重是她的福气,即便是夫人要来问话也得经过姑娘同意。莫要在这府里搞一些小动作!”
晨霜话说得太直白,将鲁嬷嬷的脸扔在地上踩。
鲁嬷嬷在府里几十年,黎文慎还不是忠勇伯时便在府里,从未受过如此折辱。她面色凝重仿若能滴出墨汁,目光阴鸷狠狠盯着晨霜。
“姑娘家年纪轻轻,给自己积点口德吧!”
“鲁嬷嬷说笑了,我只是见不得有个不长眼的娘毁了彩云的大好前程。”
“在这吵什麽吵?”
晨霜和鲁嬷嬷听见这话不得不停止争吵,是罗槲叶回来了。
晨霜和鲁嬷嬷的争执一字一句皆清晰地传到彩云耳中,彩云站在罗槲叶身後,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