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制的婚服
雨越下越大,凛冽的风吹得人脸颊生疼,浓郁的血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田栋明显感觉到自己动作变慢,他吃力地杀死敌人,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爬回马车。
“田栋,你怎麽受了这麽重的伤!”
晨霜慌忙给他包扎。
“看样子昌国公是把人全都派出来了。”林谦挥起马鞭,担忧道。
“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力竭,林谦,你们下车绕路去京城,我赶马车走官道。”
“不行!”晨霜立马反对道。
田栋拿起马车上的账本塞到晨霜怀里:“来不及了,快带着东西下车。我们要的是带东西回去,而不是和昌国公的杀手连番作战。”
“走啊,快走啊,我会有办法活下去的。”
林谦停下马车,拉着晨霜准备去另一条回京的路。
“田栋,保全自身要紧,京城见。”
田栋坐在车辕,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他挥动缰绳说:“我会的。”
身後很快有新的杀手追上来,马车依旧在向前狂奔,田栋已然握紧了手中的刀。
前方,一黑衣人持剑而立,雨水顺着斗笠的宽大帽檐流下,滴入泥里。
这雨是愈来愈大了。
“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田栋紧急勒马,持刀跳下马车,一言不发。
黑衣人转过身,长剑直直刺向田栋。
田栋手中的刀早已卷刃,即便如此,他依旧拿刀抵住长剑。
深夜,大雨滂沱,一刀一剑割开雨幕,惹得风猎猎作响。
黑衣人的剑招虽与武仁师出同门,有明细的剑南痕迹,武功却要差上许多,看来昌国公真是无人可用了。
田栋的刀无情地划过黑衣人的脸颊,黑衣人吃痛,不得已收剑捂脸後退。
她的斗笠被掀翻,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
“彩云,怎麽是你?”
“田二哥,见到我很惊讶麽?你身後的马车里藏了什麽东西?不如叫我带回去交差,也省得我们俩在这刀剑相向。”
田栋一言不发,过了前面那条河就出了江南道,离京城的距离越来越近,昌国公必不敢再杀上去,他在计算林谦和晨霜跑过河要多久。
“田二哥怎麽不开口?见到我不高兴麽?”
“你们在彦州敢做,不敢叫天下衆人知晓?想拿走账册,除非从我的尸首上踏过!”
“田二哥,我给了你机会活着的。”
血染红了雨,田栋只剩下机械地挥动手臂,使出那些自幼刻在脑中的招式。
杀杀杀,他的脑中只剩下对战,他要为林谦和晨霜争取时间,哪怕只是一息。
彩云看着面前好似已经入魔的男子,恐惧地吞下口水。
其实田栋早已力竭,身上重伤无数。
刀插在泥中,他单膝跪地依靠刀撑起身体,已然不能再站起身。
田栋四周都是尸体,直到新的援兵抵达,才有人敢去接近田栋。
长剑捅穿了他的身体,确定他已经死去,可他至死始终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远远望向京城。
“糟了,怎麽什麽都没有!”
彩云把马车翻遍了,依旧一无所获,愤怒地踹了马车几脚,反倒给自己踹痛。
“我看他们一个个的嘴里都是仁义友爱,原来也只是僞君子,扔下一个弃子拖住我们。”
衆人如田栋所料,并不敢追出江南道地界,黑衣人搜查了一夜无果,只好传信回昌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