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为什麽要住在这里,我想回国公府。”
尚元惜挑眉,语气冰冷:“寄人篱下有什麽好的,阿姐现在是贵妃,那什麽晋国公府,都在你我脚下。”
回宫的路上,尚元惜观赏着自己精美的指甲。
“阿弟之前不是也失忆了麽,就让他一直不要想起来那个错误。”
婚期定在正月初三,庆祝年节的百姓家中喜气洋洋,准备办亲事的姚家丶泰和伯府亦张灯结彩。
也不知是在庆祝新年,还是在贺喜31岁的泰和伯在婚後又新娶了位14岁的小娘子做正妻。
落子研赶到京城的时候,尚硕穿着喜服去姚家迎亲。
她都不用打听,京城的街头巷尾都是这位突然出现的“泰和伯”的故事。
白雪铺就的齐国京城,漫天红布的泰和伯府。
姚家姑娘出嫁了。
雪地里,红色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姚娘子出姚家门时,便下起了细雪。
尚硕骑马带着姚娘子的喜轿,和她的十里红妆,绕过大半京城,向衆人宣告这桩喜事。
雪愈下愈大,围观的百姓纷纷觉得不对劲关门回家。
“这婚结得有点邪门,这麽感觉是老天有在阻拦?”
“嘘,人家是什麽人,哪能在外头说这种话,等会锦衣卫给你逮牢里去。”
“快快回家吧,这麽大的风雪,太冷了太冷了。”
“新伯爷成婚怎麽不算个好日子?今儿老天都这样不赏眼了。”
风也大雪也大,接亲队感到有些寸步难行。
落子研就站在泰和伯府外看热闹的人群里,她始终不相信,尚硕要新婚。
直到茫茫大雪中,逐渐出现的红色身影。
她的心跌落到了谷底,那个身穿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正是尚硕。
原来他当真不记得自己了……
落子研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她好像就这样陷入黑暗中,心跳逐渐暂停——
她靠在角落里,没有落泪,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就这样笑出了声。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麽进来的,落子研突然闯进喜宴里:“既如此,那我就恭贺你新婚了。”
落子研是芦族人,成婚时,与尚硕绑有同心结。
同心结绑在脑中,使得她在千里之外得知尚硕不对劲,千里迢迢赶来,让她看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落子研失望地收回同心结,头也不回转身便离开。
“子研……”
尚硕楞在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奚灼的药不稳定,或许是见到了落子研,他被刺激後,将一切都重新想起来。
尚硕立马脱下喜服,要追上去。
尚元惜拦下他,却听得他道:“停妻再娶一个只有我一半大的小姑娘,我没有脸面做这样的事,还请阿姐放过我。”
尚元惜不知该说什麽,冷冷地怒斥:“好好好,你走,我放你走,我倒要看看你能去哪里!”
这天夜里尚硕死在泰和伯府门口,白茫茫的京城一地血色,远远看过去,就像是红绸飘落在地。
血浸染了尚硕的白衣,像极了他在伯府里脱下的婚服。
风依旧大,血色红绸在空中飘动,或许这也是尚硕染红的白绸。
是婚礼?是葬礼?
有人说,看见尚硕原配娘子落子研失魂落魄往城外去,手上还沾有鲜血。
陛下命五城兵马司满城搜捕落子研,没有人再见到她,这个女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如同尚硕口中的那个世外桃源一般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