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圆,罗且圆,怎麽了,发生什麽了?”
罗槲叶眸中泪不停,哽咽着说:“田栋死了,彩云她也是风雨楼的人,她和风雨楼的那些杀手杀了田栋。我看见彩云把田栋埋在锦衣冢,就是——当年发生盐仓爆炸案的地方。”
常晔握紧罗槲叶的手:“我记下了,我都记下了,你现在身体怎麽样?”
情况危机,常晔没空指责她为何不顾自己身体非要这样,他只能先问罗槲叶这次是哪里出现问题。
罗槲叶没来得及回答,已经软软倒在常晔怀中。
谭嘉韫和谭昭听见彩云的叫声,立马赶过来,却看见常晔抱起晕倒的罗槲叶。
“这是怎麽了?”
“且圆她晕倒了,她晕倒之前说这个彩云是风雨楼的人,田栋已经被风雨楼的杀手们杀死。我先去为且圆找大夫,彩云这边劳烦姐姐和姐夫处置了。”
谭嘉韫向常晔点点头,常晔抱着罗槲叶大步离去。
彦州的大夫都查不出罗槲叶的问题,谭嘉韫和谭昭亦说她以前就这样。有超过人类承受的精神力量,就要接受上天的天罚。
罗槲叶一直不醒,常晔恨不得抓全城的大夫来。
但是他没有,此刻夜深人静,一辆马车从城中跑出,直奔谷梁县而去。
“柏叔,是我。”已经是後半夜,彭柏睡眼惺忪,他打开门看见是常晔,一下子清醒过来。
“子荣,是发生了什麽事麽?”
“且圆写了信来,引荐了个擅长奇门遁甲的表姨来收永安为徒,表姨可曾离开?”
傅袅袅见是常晔,从屋里出来:“这表姨有什麽问题?研夫人和永安还在屋里睡着呢,预备着明儿一早便离开。”
常晔长叹一口气,一路狂奔,此刻停下来他总算感知到疲惫。
“阿娘,且圆病了,城里的大夫都看不出有何问题,我想叫表姨去看看。”
傅袅袅急了,进屋里去敲落子研的门,求她去彦州看看。
落子研倒是没有因被吵醒而恼怒,还把困得发懵的傅永安捎上。
“傅夫人莫急,我这去彦州,正巧也让永安看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傅袅袅焦急地扒在门框上:“阿圆如果没事了,记得写信同我说,莫叫我担心。”
“会的,阿娘进去休息吧。”常晔摆摆手,重新赶马车回彦州。
不比来时拉的是空车,身後的车厢坐有人,常晔放缓了马车的行驶速度,赶回彦州时已近午时。
落子研还记得自己正被通缉着,在马车里将自己装扮成老太太的模样。
没空吃喝,一下马车落子研和傅永安就跟在常晔身後,一路往罗槲叶屋里去。
罗槲叶依旧没醒来,落子研在她床边坐下,号脉後再掀开她两只眼皮看过。
落子研忙往她嘴里塞了颗丹药,开始施针。
常晔屏息凝神,屋中针落可闻。
良久,落子研收回长针,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哪有这样的姑娘,三分的力硬使出十分来。”
“这是何意?”常晔问她。
落子研对身旁的傅永安道:“就好比,人的力量是一个水坛,坛中共有十升水,一次用个一两成,过段时日自会补回来。可她每次都要用五六成,害得自己被反噬不说,内里亦有损。一次次堆叠下来,害得自己此刻陷入自身的执念中。更不要说,她昨日用了十成十的力。”
落子研问常晔:“昨夜发生了什麽?”
“我离得远,也不太知晓,就听见婢女彩云尖叫着昏倒,我过去後不久,她就说看见彩云以前做的事,然後也晕了过去。”
“现场只有一人?”落子研站起身,面色凝重,“快带我去见那彩云,普通人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力量,只怕会七窍流血而死。”
常晔还愣在原地不动,落子研急了:“愣着干什麽!即便那个婢女杀人放火,也不能这样因罗且圆而死,生生变成她的罪孽!”
“那且圆她……”
“我用针护住了她的心脉,不会有事的。”
彩云被看管起来,只是从昨夜晕倒至今,一直未醒,此刻嘴角隐隐有血色渗出。
落子研心道不妙,封住彩云身上几道大xue,叫了辆马车出去抓药。
她忙了一上午,此刻已过了午时,她正坐在炉前看火候。常晔安排了饭她也不吃,只好用食盒送来给她。
“你们先去吃吧,这两碗药换别人盯着我不放心。”
落子研接过饭盒,坐在一旁随便扒拉两口,又拿着蒲扇往炉子跟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