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宋凌玉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收了回去,却见青年停留在门外,似是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容道友还有事?”
少年锁骨大露,乌发凌乱,身上湿漉漉的,似是真是因为沐浴才导致迟迟没来开门。
可他
就在容珩在等待的时候,居然嗅到了一丝魔族的气味。
青年擡起眉睫,目光静静地落在少年身上,缓缓摇摇头,只是言辞中多了几分犹豫,“梢梢她没事吧?”
果然。
宋凌玉勾了勾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自然没事,过几日便回来了。”
青年下意识松了口气,目光停留在他身後的浴桶上,“我先走了。”
“容道友,我最好劝你一句。”
转过身时,少年忽地出声,倚着门框,漫不经心道,“虽说无情道修炼艰辛,但好在能压住额外的气息,百利而无一害,望道友千万不要半途而废。”
容珩身子微微一僵,袖口垂落的指尖缓缓攥紧,他顿了顿,旋即跨步离去。
*
三日後,终于抵达凌云派。
凌云派山脚早已来人迎接,领着一路上山,好好地睡了一觉,从白天睡到下午,身心的疲惫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三日的吹风之旅,过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这三日她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或许她不应该顾虑太多,或许她就应该大胆点。
“柳师姐,到了。”
方寸山中,偌大的结界将这座山头罩住,只留出个供一人行走的口子。
柳梢梢进入结界,身後的口子便关上了,而她望着空荡荡的庙宇,心怀忐忑地走了进去。
庙宇再往深处走便是祠堂,放满了凌云派弟子的诸多灵灯。
掌门虔诚地为佛像上了几柱香,回头,轻声道,“坐吧。”
“掌门,是有什麽事吗?”
明明下山有给传音玉牌,传讯息当面说,定是有什麽重大事情。
掌门的模样似乎又苍老几分,鬓角夹着白发,眼角的皱纹宛如刀刻般又多了几道。
他倒了杯热腾腾的茶,茶香四溢,泛着苦味。
柳云山缓缓道来,“几月前,凌云派混入了魔徒,所幸被你的秦师兄擒住,他也因此受伤,无法使用灵力。”
回想起当时见到秦景淮的情景,属实十分狼狈,思及此,柳梢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近来,魔界猖狂,诸多门派都把藏匿的魔徒都揪了出来,想必魔界要有大动作了。”
柳梢梢心想,魔界之主就藏在凌云派,还派了他下山集齐九灵玉碎片,也不知何时才能发现。
“司南还在你那里吗?”
柳梢梢闻言,低着头,不安地扭着腰间的玉佩,小声道,“我把它交给容道友保管了。”
本以为掌门会生气她的自作主张,毕竟是这麽厉害的灵器,总得给他知会一声,可相反,柳云山并没有指责她。
“你如今,还喜欢容珩吗?”
柳梢梢霎时间擡起眼睫,连呼吸都加快了。
不知如何回答,她的神情有些紧张和不安,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柳云山沉沉地叹了口气,“若是不喜欢了要和爹说,爹帮你另寻人选,定是要比他好上千万倍。”
“我只想要他。”
柳梢梢想通了,笃定道,“爹,世上没人比他更好了。”
柳梢梢甚至在想,他们最终能结伴而行,是不是也有柳掌门的推波助澜。毕竟凌云派无人不知她对容珩的仰慕。
如今任务是阻止容珩和温缇相爱,只要她和魏迟都努把力,说不定真能成功。
看着自己女儿如此坚定的目光,柳云山也明白难以劝回来,索性也不再多说,及时换了个话题。
“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厨房也备好了你喜欢的吃食,要多住几日吗?”
迎着长辈殷切的目光,柳梢梢微微愣神,下意识点点头,“好。”
*
自她离开,已经过了五日。
而今日是举办灯会的最後一天。
秦景淮坐在河畔,秋风拂面,河岸边,各色的纸花河灯顺着流水上下起伏,暖色的烛光透过单薄的纸面,映在少女们欢快的脸上。
而他低头握着凌云派中的传音玉牌,攥了好一阵,掌心都微微出着汗。
居然连一点消息也不传给他,当真是如温缇所言,不愿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