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不轻不重地将合同扔在台上,“他护得很紧,你动他没好下场。”
肖禹冷笑,“护得紧又如何,我不让他出点血我真是白长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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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斯年大步走出医院,一旁候着的助理连忙跟上,手里拿着几沓被风吹起边角的资料,“先生,您前段时间让我差人调查那个女孩,有大概结果了。”
他替楚斯年拉开车门,自己赶到副驾坐下,宾利优越的银色车形飞快驶动,助理声音提高了些,“伊柔是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孩子,她从初中起就接受肖家的资助,但高中肖禹见了她一面,一见钟情,高三後就切断了她所有入学途径,强行掳去家中当金丝雀。”
他迟疑了下,说:“那年她还未成年…”
楚斯年皱眉,睁开眼的一瞬间阳光照在他幽蓝的瞳孔上,“背後缘由等会细说,先将她从肖禹身边带出来。”
“您不是说不要打草惊蛇吗?”
楚斯年侧了侧头,让光线落在他脸颊,“立刻执行。”
楚斯年手下一群人不是白养的,接到指令後,在肖禹家门口蹲守已久的雇佣兵,分秒未停地跨进别墅花园,在一旁保镖愣神的目光,与扑来的拳脚下,一边抵抗,一边将发出惊呼叫喊的伊柔带离别墅。
与此同时,广西某处偏僻贫穷的村子中,一户人家在精英人士的带领下上了越野车,有效的,一颠一拐地驶出坎坷山路,後车轮胎高高扬起土灰撒向天空,冷冽的冬风一吹,飘飘然驶向北京。
北京,万柳书院某处房子,楚斯年将手中龙舌兰放下,眺望着即将黑下来的天空,晚霞隐隐有冒头趋势,不待他细看,门被敲响了。
助理替他开门,久未谋面的容貌姣好的伊柔懵然走来,楚斯年转身,在她有些惊诧的神色中坐下。
“先坐。”
伊柔环视了一圈,慢慢挪到沙发坐下。来之前助理给她解释了原委,让她来到此地时不至于太慌张。
“您,您好。”伊柔说。
“准211学生这麽怯懦吗?”楚斯年看向她,递给她一杯助理倒好的水。
伊柔猛然一抖,“我…”她迟疑地回忆往昔,不自觉抱紧胳膊,微微蜷起来,有些害怕地打量屋里的一切。
她手中握着水杯,迟迟没有动作,她望着门口站着的四个健壮的男人,咬着舌尖,“您,您是要带我远离肖…肖禹吗?”
“嗯。”楚斯年示意她喝点水,“我不会下药。”
伊柔还是没有动口。
楚斯年把一叠资料放在她面前,“我说过我可以保障你和你家人所有正常生活的权益,我给你时间让你随时请求帮助,可惜你不信任我。”
“这也正常,如果你能再次轻易相信一个男人,我想也会失望。”他看看伊柔逐渐放松下来的肩膀,说:“两位长辈年迈病弱,从广西到北京距离太远,所有行程不紧。最慢三天,他们能送到你面前。”
伊柔眼眶立即红了,“你真的,真的是来救我的?”
“嗯,我对你的身体以及你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伊柔有些哽咽,“我已经,我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他们了,谢谢你。”
她想自己除却这具□□外,确实没有利用价值,她断断续续的开口,“肖禹一直在控制我,不让我离开北京,我没有任何可以向外通讯的设备,我很担心他们。”
“放心,有医疗团队在他们身边,二老毛病不大,在可控制范围内。”
伊柔一下哭起来,手指无意识扣着杯子,“谢…谢你,我不知道我该拿什麽谢你,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麽事的话,我一定会倾尽全力的,谢谢你让我…”
楚斯年早早被喻时哭惯了,知道什麽安慰手段都是白扯,她看着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哭的女孩说:“哭完吃饭,马上到饭点了。”
伊柔恳切地看着他,“先生!能不能请您帮我再救一个人。”
楚斯年看了助理一眼,後者立马靠在伊柔近处,拿着手机备忘录严阵以待,“您请说。”
楚斯年走去厨房,看饭做得怎麽样。
他没在北京久待过,这里的一切都不甚熟悉,找来的厨师也是助理从人家後厨临时揪来的,为此他还差点被餐厅其他食客骂了一顿,说他权势滔天。
殊不知这是助理一个人的馊主意。
楚斯年闻着菜香,在厨师因报酬多多而屈服的幽怨眼睛里,挑挑眉离开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