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毕竟是他们二人的事,他们二人的官司局外人才不插手,随他们两个折腾去。
“再者,”悬黎重新说,“她若能在官家和大娘娘眼皮子底下算计郡主和殿前司的人,官家才容不下她。”
姜青野依旧没有声音。
悬黎这才微微擡了擡下巴看向对面的人。
姜青野竟然红了眼眶,腰悬白玉的梧枝绿色的直裰将他的戾气与杀气尽数隐去,平添几分脆弱。
堂堂北境的小将军,上药被疼哭了?
总不能是被她说哭的吧?
“我方才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悬黎连询问也不高声了,怕惊动了这易碎的蝴蝶。
“那依悬黎之见,是谁操了这一局,只为算计你与我呢?你我有什麽被人觊觎的呢?背後之人在你我身上能得到什麽好处呢?”
姜青野一句切一句,问得悬黎根本没法答复他。
她若说陛下惦记要她嫁入姜府,按照姜青野现在的热切,只怕第二日就要上门提亲了。
不行。
最起码现在还不行。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
“总之,这事你别管了。”悬黎已经将姜青野的手包扎好了,将那只包扎好的手轻轻搁回他身前去。
“我去解决。”悬黎特意又补上一句,“这事谁也不准提起,不准叫伯言知道一言半语,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这轻飘一句话,实在没什麽威胁。
悬黎正琢磨要不要补上一句更恶劣的话来刺他,便听得姜青野说:“是吗?那我现在就去和他说,毕竟我是真的很不想让你放过我。”
一时之间,悬黎竟不知她与姜青野究竟谁更恶劣。
姜青野站起身来俯身贴着悬黎的耳郭,声音黏腻,如同湿蛇舔舐,“我是真的很想和你,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姜青野更恶劣!
湿热气息喷在悬黎颈侧,带起她一阵颤栗,她拧着眉偏头瞪他,姜青野正得寸进尺朝悬黎面颊逼近。
悬黎的唇擦过姜青野的面颊,一直划到他颈侧,方才湖里都不曾全部泡掉的口脂,剩下的那点全都蹭姜青野脸和颈上了。
悬黎狠狠闭上了眼。
姜青野捂着颈侧後知後觉地慢一拍退开,抑制着嘴角的笑站起来,喉间轻滚一轮,唇间溢出一声轻笑淹没于无声中。
耳廓的薄红加深,直逼颈侧口脂颜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双眼睛亮晶晶地,像是悬黎曾经很喜欢的那串猫眼石手串。
“悬黎……”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麽,但是就是很想叫叫她。
“走!”悬黎指着门口,头狠狠撇向另一侧。
细长的手好像有些抖。
姜青野看她的耳朵也红了,白皙的脸颊上也染着一层淡淡的胭脂红,体贴顺从地退了出去,一闪身翻到了楼顶上,却并没有走开。
若不是此地实在不够开阔,他定是要唤鹰跑马,恨不得让全北境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心底有些快活地举目四望时,看到了稍远处的颓然坐在树荫底下的人。
青绿色短衫与披散的卷发,这人除秦照山外不做他想。
一人自他背後悄悄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