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县令大人发话,他想了想,念及你们是李凭家人,为他隐瞒实乃人之常情,故不予追究。”
“行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话落,狱卒们便离开府衙门口。
死里逃生,张平一家人在原地相拥而泣。
三日不见,张平和曹氏都憔悴了许多,眼下青黛一片,白头发看着也添了不少,肯定是没睡好也没吃好。
眼下他们虽逃了出来,但还有一人仍在牢里。
“爹,李凭该怎麽办?”张稚问道。
他们自身都难保,能出的来完全是因为承了县令老爷的情,李凭的情况就更加麻烦了……
张平叹了口气,他一时也没什麽好办法,“李凭这个事情,难办啊……”
他们三人回了家,并遣人向另一个县的李家递了信过去。
李凭动身的当夜,还没到涉山县就被抓了,李父李母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张平想了想也是觉得奇怪。
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李凭被抓这件事,保不齐是被人举报。”
但是谁会举报李凭……他在云水县有什麽仇敌吗?
这些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曹氏做熟了饭,三人受了一番罪,早已饥肠辘辘,只是白饭,都吃干净了碗底。
……
与此同时的府衙大堂内,气氛却格外紧张。
原本应该由县令坐的八仙椅上,正坐着另一个人。
云水县的新任县令,林泰,正穿戴整齐八品官服官帽,恭恭敬敬地跪在堂下。
“陛下,谨遵您的口谕,张平一家人已经无罪释放,平安无事了。您看还有什麽要吩咐小官?”
林泰小心翼翼问道。
此时,坐在八仙椅上的男人微微拉开大腿,大咧咧地坐着,玄色衣袍上满身的龙绣彰显尊贵。
他挑了挑眉,“朕要在云水县住几日,替朕挑个住处吧。”
“是。”
“小官这就去办。”
林泰松了一口气,出去时拿帕子揩了揩头上冒出的虚汗。
他怎能料到,一件小小的包庇案,会引来当今皇帝的关注。
差点给他惹上了大麻烦!
不过,陛下怎麽忽然会来云水县,这也是林泰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林泰忙活了一个下午,总算是腾出来一块风水宝地,高门阔院的前後皆打扫干净,不落纤毫,既清净又离府衙近便,方便皇帝随时发号施令。
皇帝此次来并非微服私访,反而阵仗极大,左右侍奉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宫人以及侍卫,搞得像一支小型军队了。
林泰差不多是把云水县里最大的一处房産拿了出来。
听说当朝的新皇帝来了,方圆百里内,有的是前来顶礼膜拜的平民百姓。
只不过他们只敢远远地瞧上几眼,若靠得近了,房子外围守着的带刀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新皇第一次出来,便到了咱们云水县,看来咱这里真是有什麽说法!”
“是咧是咧,我爹会算卦,说咱这里会出一个身份极贵的贵人,那说的不就是皇上嘛!”
有人出声反驳:“当今皇上,好像不是咱们云水县人……”
“啊?”此言一出,聊天拉呱的一群人顿时目瞪口呆。
开始有些想不通,“那皇上来咱这里干什麽?”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
谁也不知道。
但这总归是件好事,说明云水县和其他地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