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釺听到他这麽说,质疑的嗯声越大了,眼睛瞪大了,像是疑惑。
千乐歌略擡眼,看向坐在对面的牧云:“牧云呢?”
牧云仿佛正冥思苦想,听到这句话,神色淡淡,没说话。
山釺便扳回一城,得意洋洋:“牧云不同意。”
千乐歌心道最该禁的就是你,你还不同意?
便一撂茶杯,面无表情道:“牧云,要我把昨夜的事——”
“不喝了。”她话音没落,那黑衣的少年骤然坐直了,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一如既往低缓,“千歌说什麽就是什麽。”
山釺震惊了,心碎了,她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他们:“你们昨夜可不是这样的!!!”
没管山釺的鬼哭狼嚎,千乐歌吃罢饭,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补觉了。
方准备关门,一只苍白的手撑住了木门,止住了她的动作。
千乐歌看着这让自己一晚上没睡着的始作俑者,没说话。
牧云目光有些闪烁,低垂着眉眼:“千歌,昨夜我——,有做什麽奇怪的事吗?”
这是都记不得了。千乐歌暗暗咬了咬牙,看着他,平静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一点印象都没有?”
牧云那双眼,闪烁的更厉害了,像是有些不敢看她了,声音低低:“是,对你?!”
千乐歌好整以暇看他,仍然平静道:“不然还能是谁?”
他像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肉眼可见的无措了。
良久,才低低道:“那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麽了?千乐歌想了想,难道是知道他想和自己像小的时候一样一起睡觉?
看着他这副大惊失色仿佛遭到重创的模样,有了些五味杂陈,这让她知道了怎麽了?他难道觉得这件事其实很丢脸?
这样一想,千乐歌将他一打量,他这样的年龄,又一身生人勿近的气质,还像个孩子一样要她陪着睡,他少年心气,说不定就是觉得丢脸啊。
便慢慢道:“是啊,有什麽问题?”
他那双眼倒是头一次那样张皇失措,飘了许久,手指已蜷缩起了。
许久未听到她说话,他睫毛颤了颤,低垂着,轻声道:“那,千歌,知道这件事,没什麽想说的吗?”
千乐歌瞧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奇怪了下,就算觉得丢脸,也不至于觉得丢脸成这样吧?
想了想,便如实道:“你问我怎麽想?那当然是不可以了。”
听到她说不可以三个字,他面上的血色骤然褪去了,手指紧紧捏住,微微闭了闭眼。
千乐歌继续道:“你已这样大了,怎麽能像小时候一样和我睡?”顿了顿,她像是回忆了下,“十一二岁的时候,你不就不和我睡了吗?”
牧云本低垂着头,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结果,闻言,猛然一怔,那双眸掀开了,像是不可置信,又像劫後馀生。
千乐歌这才发觉他的不对:“你这模样,怎麽让我觉得不是这件事?你还有事瞒我?”
牧云那蜷缩的手指松了松,喑哑道:“没有。”
他眼神飘忽下,落在她脸上:“我昨夜,喝醉了,只是想和你一起躺着睡觉。”
他说这话,没带疑问,像是陈诉。
千乐歌心道重复这话做什麽,便皱眉看他。
他整个人仿佛都松了下来,只是面上还有些沉,声音如常道:“抱歉千歌。没有下次了。”
便深吸了口气,将门替她拉上了:“你休息吧。”
千乐歌莫名看着关上的门,脑袋里有些昏昏沉沉,倒是真的困了。
打了个哈欠,心道既然牧云说没有下次了,那便就是没有了,便放下心,不再想这些事,依言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