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乐歌耐心同他周旋:“我要是一晚上在这里,你还要一晚上都捂着脸吗?”
牧云漏出来的那只眼睛,像是亮了亮。
而後一把抱住了她,倒头就往床上滚。
千乐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还未理清发生了什麽,已被他抱住一掀被子,盖住了。
她瞪着一双眼,听着耳畔有些急促的心跳,少年灼灼的呼吸打在颈间,凌乱了。
略沉了沉呼吸,她伸手,将他推开了,自顾自坐了起来:“牧云——”
话未完,又被人一把抱住腰,拖了回去。
千乐歌心里有了些气,手上蓄了些力,声音沉沉:“牧云,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她本来预备着他还不松手,是要准备动手给他绑起来了。但听到她这样说,他好似真的忌惮了,极快收回了手,一点没碰到她了。
千乐歌极快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有些凌乱的衣衫理了理,鼻翼间,整个屋子都是牧云身上那清冽的冷香,让她有些面色不佳。
牧云也很快坐了过来,像是要帮她理头发。
千乐歌极快躲开了,一翻身下了床,站在了床边,揉了揉额角,沉声:“牧云,你今夜喝太多了,以後给你也禁酒算了。”
牧云垂着头,侧着脸,又忍不住要看她,像是犯错的孩子惴惴不安。
千乐歌平复了些呼吸,侧头看他:“不要胡闹了,躺着睡觉。”
牧云依言,乖乖躺了下去,只是那双眼,澄澈透亮,仍然有些忐忑的看着她,像是在说,不要生气。
千乐歌对着他那双眼,反而像是觉得自己多想,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麽了,伸手将被褥盖在他身上,盖的严严实实的了,才道:“闭眼。”
他依言乖乖闭上了眼。
千乐歌便沉沉叹了口气出来,头也不回的出了他房间。
出了屋子,除夕之夜的寒风吹过来,将她吹的镇定了些。
回忆起自己说的那句话,难道他听成了她要在那里一晚上,才抱着她要去睡觉?
心道牧云不过是想像小时候那样和她睡觉,她这副模样,是不是太草木皆兵小题大做了。
想了片刻,心道他已那样大了,喝醉了也不行。不如以後别让他喝酒。跟她一起喝茶算了。
平静了些,她看着周围挂着的灯笼,本想散散步,想了想,嘴角一抽,还是收回了步子,往自己房间去了。
心道这是做了什麽孽,好好一除夕夜,只她一个人这样清醒,全看他们喝醉了干些奇怪的事了。
第二日,千乐歌带着满眼血丝,给自己倒了口茶喝。
山釺抱胸,面带不爽:“阁主你这也太专横了!你不喝酒,也不能让月阁上下都不喝酒啊!”
司马青在一侧略侧着头,像是在专心吃粥。
净白拿着本册子,低垂着眉眼,像是在认真看书。
牧云撑着头,没个正经的坐着,在玩儿筷子,他倒是不认真在玩筷子,皱着眉像是在认真想什麽想不通的事情。
千乐歌将茶喝了,面无表情看她:“你有意见?”
山釺鼻子翘得老高了:“有!我意见还大的很,凭什麽禁酒?”
千乐歌瞥了一眼坐在一侧的司马青。
司马青面色如常,只是喝粥的速度加快了些。
她慢慢开口:“那你们三个呢,你们也觉得禁酒不好?”
山釺冷哼一声:“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当然是觉得不好。”
见他们都不说话,千乐歌面无表情开口:“司马青,别吃了,你那碗粥吃了小半个时辰了。都让你刮得水都没有了。”
司马青咳了一下,放下了碗,状似很认真的擦了擦嘴,深明大义的点了点头:“喝酒误事,我觉得阁主说的对,以後不喝了。”
山釺疑惑的嗯了一声,歪着头去看他,像是不信。
千乐歌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师兄呢。”
净白捧着书册,也深以为然点头,温声道:“喝酒伤身,不喝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