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少他
别急,慢慢说。金兰公主或者说花微杏并不着急,甚至有闲功夫拍了拍青衣婢女的背帮她顺气,话语温柔。
少爷,少爷他和聂小将军打起来了!
啊,这,这可怎么办啊?
原本在屋内侍候的几个丫鬟都慌张起来,跟着花微杏下嫁太傅府的婢女流朱更是一下子攥紧了花微杏的手臂,将她攥得生疼。
花微杏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让那丫鬟前头带路,她则带着流朱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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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舫上,金线掐丝攒云锦衣的公子冠不知所踪,长亦是凌乱不堪,左脸颊处一个红印,正拿着冰袋敷着。他凤眸狭长,唇色浓艳,此时将自己缩进了黄梨花木圈椅之中,不屑地挑眉,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当然了,话里话外也是不饶人的。
哈,小爷我的地盘,说不让他进就不让他进,还话那么多。
还有,他和我动手你们不会拦着点吗?脸都伤了,我家娘子要是不喜欢了怎么办,她可最喜欢我这张脸了。
原本在一旁提壶喝酒的俊雅蓝衣男子闻言立马笑出了声,惹来那公子的怒瞪。
得得得,你继续做梦。
什么做梦,我家娘子就是对我千依百顺,我就是她的小宝贝。
蓝衣男子却不再答话,拿起手边的折扇掩去唇角笑容,对好友接连不断的痴语恍若未闻。
雕花木门外传来了登登登的声响,原本还说个不停的公子立马换了一副面容。原本兴高采烈的表情一收,凤眸下压,指尖自青瓷杯中沾了水点在眼角,又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眼巴巴地望着那扇门。
原本在一旁喝酒的男子也知情识趣地绕到了屏风后静坐,手中的折扇都合在掌心,等着听好友的一出绝佳好戏。
门扉被推开,面容白皙姿态高贵的女子轻提裙摆,眼风一扫便将其中一应物事看了个清楚。
冷玉屏风将房子隔开,那个如玉一般的男子泪眼汪汪,见她进来便是一副可怜相。
你瞧瞧,他聂秦就这么厉害,把我都打成什么样子了。说着这样的软乎话,男子凑到她的近前,双手搂着她的腰微微蹭着。
花微杏摁住他的头,尽量语气温柔。
你怎么和聂秦遇到了?
怎么能怪我,小爷都躲着他走了。结果他带着他那个小情人儿跑云秀舫来。这古往今来,哪儿有带着女子逛花船的理,我拦他还拦出错了。
我就说了几句,结果他小情人儿说我侮辱人,聂秦就和个傻子似的冲上来打我。
聂秦那个王八蛋,守着石头当宝贝
花微杏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依着金兰公主的性子,柔声说道,聂将军毕竟是朝中官员,你们起冲突,毕竟
聂秦的好话我从小到大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可快放过我吧。
可是
没有可是,娘子还没来过云秀舫,我带你好好转转。
花微杏一眼就瞧出来他转移话题的意思,但无奈依照金兰公主的性子,哪怕现了,也不会说出来,反而会顺着对方的话语,不叫对方难堪。
看着在前头走路大摇大摆、金线锦衣在日光下散出熠熠金辉的男子,花微杏不免想起了那日初见的时候,他也是穿着这么一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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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与聂小将军在偏殿见了,花微杏便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看着巍峨的皇宫与肃穆庄严的宫墙,总是有种割裂感,恍若自己并非此间中人。
她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恰逢某日大雨倾盆,忽然起了去观赏雨打青荷的兴致,便一个人撑伞带书去了御花园的莲池。
细雨如织,密密地打在油纸伞面上,出簌簌的声响。
笼着烟青色长衫的姑娘缓步走上小桥,探出手去感受细密的雨珠落在手中的轻微麻痒感,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
她低头观瞧着那些个个头不大、时不时将头探出水面的红鲤鱼,只觉得这雨天都轻快了不少,泥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带来一股清新的感觉。
鱼儿啊鱼儿,你可真是自在,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另娶他人
三日前,聂小将军求娶农女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甚嚣尘上。
百姓们只是惊讶于勋贵子弟与农女的结合,但世家之中有哪个不知道,圣上有意将自己的幺女嫁给聂家,以结秦晋之好。
她与聂秦更是自小一起长大,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