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七年光阴都无法彻底隔绝一次猝不及防的相遇。
小到她无处可逃。
“你的相机,”他忽然说,目光落在她依旧紧紧抓在手里的专业防水装备上,“还在拍?”
“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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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顿了顿,像是找不到别的话,“……你看起来很好。”
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锤子砸在她心上。她看起来很好?那他呢?这七年,他好吗?为什么戴着那条破旧的手绳?为什么刚才看到她的瞬间,眼神会是那样?
无数问题在舌尖翻滚,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最终,她只是更紧地握住了相机,指节泛白,把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压得胸腔生疼。
“该回去了。”她的向导看了看天色,出声提醒,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持,“天气好像不太稳定。”
美穗几乎是立刻点头,迫切地需要一点空间来喘息:“好。”
另一艘较小的辅助艇破开水面,朝着他们这边快驶来,船身上印着某研究所的标识,显然是来接佐久间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他看了一眼来船,又看向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美穗移开视线,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动作刻意放慢,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她害怕他开口,害怕他说出任何话。无论是解释,问候,还是更残忍的寒暄。
辅助艇靠近,停下,溅起细小的水花。船上的人朝着佐久间招手示意。
他终于收回目光,手臂用力,身体利落地向艇边移去。海水一阵动荡。
没有告别。
在辅助艇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加大,即将载着他彻底离开这片偶然交错的海域时,一声压抑的、几乎被浪声吞没的低唤,还是乘风钻入了她的耳膜。
“美穗。”
她猛地抬头。
他已经半身在艇上,侧着身,回头望她。海风刮过他湿透的黑,眉眼深刻,目光像沉入海底的锚,牢牢定在她身上。
腕上那抹褪色的红,在灰蒙蒙的海天之间,刺眼得令人心慌。
他的手紧紧抓着艇边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在与什么无形的力量抗衡。嘴唇抿了又抿,最终,却只是吐出三个字。
“……保重。”
声音被风吹散,破碎不堪。
下一秒,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她,径直登上了艇。引擎咆哮起来,艇身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毫不犹豫地驶离,将她和那片漂浮板,连同所有未尽的言语和凝固的时光,重新抛回广阔而寂寞的海中央。
美穗僵在原地,望着那迅变小的船影,直到它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最终彻底消失在海平线上。
四周只剩下海浪单调的哗哗声,以及自己胸腔里,那一声比一声更空洞的心跳。
压抑了整整七年的情绪,在那句轻飘飘的“保重”里,终于彻底崩塌。泪水再次无声地疯狂涌出,混着脸上的海水,滚烫地滑落。
氧气面罩还挂在颈间,她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在这片他曾出现、又迅消失的海洋里。
她的向导担忧地看着她:“美穗小姐,你……还好吗?”
美穗摇头,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死死按住眼睛,肩膀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
那些抹不掉的旧回忆,那些她以为早已被时间埋葬的伤心场景,随着他的出现和离开,以前所未有的凶猛姿态卷土重来,将她彻底淹没。
心脏浸湿了云,又坠入海底。
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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