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银欢却笑了,那笑意带着几分得意
:“不必,你只需将诊脉的结果,一五一十地告知太子殿下便是。”
女医官浑身一僵,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能让平宁公主如此有恃无恐,这孩子的父亲,定然是那位图望太子了。
她心中忌惮这其中的利害,可她人微言轻,再多说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躬身应道
:“是,微臣遵命!”说罢,便敛了神色,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马车。
沈惊寒正驾马行在队伍最前方,乌骓蹄下踏碎一路萧瑟。
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马缰,脑中反复回放着少女掀帘时那抹冷艳的身影,忽听得身后传来疾促却沉稳的脚步声
侧目望去,正是方才去给平宁公主诊脉的女医官,提着药箱快步走来,身姿依旧端稳,只是脸上显出几分凝重
:“太子殿下。”女医官走到马前,躬身行礼,声音平稳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
:“微臣已为平宁公主诊完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能否借一步说话?”
沈惊寒眉梢微挑,眼底掠过一丝不耐
不过是些女子间的娇弱不适,竟还要如此小题大做
但终究还是压下了那点烦躁,翻身下马与医官走到路旁,避开了随行的侍卫
女医官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太子殿下,平宁公主……已有三月身孕”
“身孕”二字入耳,沈惊寒面色微变,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震惊,随即那点讶异便被浓浓的不屑取代。
他在心底冷笑,这女人的这点小心思,如何瞒得过他?
无非是想母凭子贵,到了图望尽快稳固自己的地位罢了。
只是没想到,他的第一个孩子,竟偏偏怀在她的肚子里……
那女医官见沈惊寒脸上并无半点喜色,心下微沉,难不成这位图望太子并不在乎公主腹中的孩子?
她试探的补充道
:“平宁公主身体娇弱,如今胎还未坐稳此时万不可宣扬,为保皇嗣,微臣会为公主开些保胎之药……”
寻常女子三月便已坐稳,可她如此说不过是想让沈惊寒看在平宁公主肚子里怀着的皇嗣,不要大肆宣扬……
否则!大越皇室便会成为世人口中的笑柄……
沈惊寒视线看向这个女官,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连一个区区女官都知道先将此事瞒下,越银欢一个公主倒是不怕流言四起会造成的后果……
真是,蠢的可爱啊……
沈惊寒勾唇:“那便请女官费心!”
那女医官躬身:“微臣不敢!这是微臣的份内之事,微臣告退……”
沈惊寒敛下眸中情绪,图望皇室对太子膝下诞生的第一个孩子,何其看重!
越银欢居然妄想做他嫡长子的母亲,呵,痴人说笑……
他的第一个孩子,怎能从一个身份卑贱的女人肚子里出来?
他本就没将这越银欢放在心上,留着她,不过是因为知晓越倾歌素来在意这个妹妹,正好借她来逗弄、挑拨,看那张冷傲的脸上露出波澜,才有意思。
越银欢最大的价值,便是能用她给越倾歌添些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