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关切?甚至那点可笑的醋意?
在宇文成都绝对的洞察与冰冷面前,统统变成了自取其辱的笑话。
她将脸更深地埋进冰冷的锦被,隔绝那无孔不入、带着耻辱气息的陌生松香。
这小小的口角,不过是深井投石后必然的回响。
她背对着他,更加蜷缩起身体,感受着这同床异梦的寒冷与孤绝。
这一夜,再无只言片语,唯有风声呜咽。
宇文成都的忙碌是贯穿整个丞相府的旋律。
猎苑惊魂之后,他没有时间休整。
神武军校场,寒风刺骨。八万精锐黑压压列阵,如同沉默的铁林。
宇文成都一身玄黑重甲,外罩玄色大氅,立于点将台,手持沉重的丈八凤翅镏金镗,冰冷的目光扫过校场,仿佛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数万颗心脏。
“天子御前!惊驾之失!尔等之耻!”
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滚过校场每一个角落,带着铁血统帅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日起,神武军各营,所有弓弩手、卫戍队,训练加倍!懈怠者,鞭刑!失误者,连坐!失职若致皇驾有损者——”
他手中镏金镗猛地顿地,坚硬的地面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裂开蛛网般的痕迹,“杖一百!”
这冰冷的宣告让本就肃杀的校场瞬间寒彻肺腑。
他随即亲自下场。在模拟猎苑遇袭的演武中,数支被标注特殊印记的箭矢呼啸着射向演武台中央的人型目标。
宇文成都的身影在箭雨中腾挪闪动,凤翅镏金镗挥洒出泼天银幕。
每一次惊险的格挡,精准的回击,都是对军士无声却致命的鞭策。
他冷酷地将一个演练中慢了半分,被“箭”射中肩甲的副将当场抽飞出阵列,鲜血染红雪地。
“你们练的是战场杀敌之法!不是杂耍!”他的怒斥如同寒冬中的冰雹,砸碎了所有侥幸。
当他立于演武台中央,徒手攥住最后那支模拟猎苑强弩的“特制”鸣镝箭时,全场数万军卒屏息凝神,仿佛再次目睹那日神迹。
“练不出这副本事,”他攥断鸣镝,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下次断的,就是你们的脖子!”
冰冷的话语,是他掌控三十万雄兵、令行禁止的绝对证明!
清晨练武之后,朝堂之上——
宇文成都虽位在武职,但朝会从不缺席。
他一身官袍立于丹陛之下靠前的位置,身影挺拔如松,沉默少言,仿佛只是道冰冷的阴影。
然而,每当刑部尚书汇报刘福、张癞子等人的“暴毙”细节或含糊其辞时,他那道冷如实质的目光扫过去,刑部尚书额头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当太子一系的官员在议及此案追查方向,隐有包庇开脱之意时,他无需开口,只是指尖无意识地在腰间的蟠龙金印上轻轻摩挲。
御座上的皇帝沉声问道:“成都,你有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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