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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宴回到从极渊,正遇见青耕飞出去。青耕假装没看到他,扑棱着翅膀就飞走了。
竺宴寻常是不搭理她,但青耕心虚的时候一般就是有事瞒着他,他一挥手,青耕就不由自主往后飞,就这么哇哇叫着飞了回来。
“干什么去?”竺宴问。
青耕瞅他一眼,垂着头说:“买糖葫芦。”
“她让你自己去买糖葫芦?”竺宴轻哂,“你当本君是第一天认识你还是第一天认识她?”
青耕感觉被冒犯了,大声道:“君上,请你不要侮辱我!我以前是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才会把整个镇的糖葫芦全买了,如今我已经长大,再不会做这种强买强卖的事了!”
竺宴不疾不徐道:“容本君提醒你一下,没有给钱的买不叫‘强买强卖’,叫‘强抢’。”
青耕:“……”好气!这么点儿事用得着一直说一直说吗!
竺宴忽然沉下声问:“到底去哪儿?”
青耕天生是惧怕竺宴的,终于老实道:“去妖族,抓妖精。”
“什么妖精?”
青耕哼哼唧唧半晌,小声道:“首乌精。”
“为何抓首乌精?”
青耕咬紧牙关。
竺宴:“令黎对你用了灵兽禁制,她不让你说?”
青耕用力点头,眼角却隐隐泛了红。
竺宴没有再追问。
“去吧。”他道。
其实心中已经猜到。
天地万物,自有定法。
令黎坐在窗前发呆,见到竺宴回来,难得没有指责他趁她睡觉偷跑出去。
竺宴缓缓走到她身后:“今日怎么梳了这么个发髻?”
他刚伸出手,令黎就轻轻躲了一下,躲开了,笑着问他:“不好看吗?”
她今日将头发全往上盘了起来,乌发如云,只在鬓间簪了一支松石发簪,比起往日的娇美俏丽,别有一番温婉风情。
竺宴笑道:“好看。不过这是妇人髻,你从前不都是偏爱仙气飘飘的凌虚髻吗?”
令黎冲他眨了眨眼:“我本来就是妇人啊,从前那不是我不知道,还一直以为自己是黄花吗?”
竺宴忍俊不禁,挑眉道:“那你这妇人做得很敷衍啊。”
“我哪里敷衍了?”令黎不满了,十分有胜负欲地站起来。
竺宴顺手揽过她的腰,就将人按进自己怀里,咬着她的耳珠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令黎的脸霎时滚烫,侧头睨了他一眼。
竺宴低低一笑,弯身便将人抱起来,大步往床榻走去。
“竺宴,大白天啊……”令黎软着嗓子挣扎。
却听竺宴十分放浪地回了一句:“大白天还少了吗?”
令黎:“……”
窗外水声潺潺,杏花轻摇。绯红的花瓣随风飘堕,顺着半开的轩窗飘进。
花瓣开了一地t?。
不知是不是白日的天光也识趣,早早退下。杏花飘摇,月亮已从东边缓缓升起,竟难得是一轮满月。
月色流泻,发丝铺了满床,衬着白腻的肌肤,如凝脂般让人爱不释手。
后来,她躺在他怀中睡去,他一直睁着眼。
没有点灯,月色光华,他安静地凝着她。
指尖轻挑开她鬓间的发丝,下面藏着一缕白发。
不是一根两根,是一缕。
神族的容貌永远保持在最好的年华,除非灵力开始枯竭。即使是神力无边如神尊,在陨灭之前,鬓间也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