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鹤为朝他扬眉,无声问道:这也要我夸你?
晏熔金将眼眯得更弯,两根月亮倒扣似的,显然在说:是啊,就要!不行麽?
屈鹤为哼了口气,伸手摸他暖和蓬松的发顶。
“真棒,晏小和,二十岁的人竟就能独立使用筷子,将一十八个饺子通通消灭,了不得!”
“行了吧?满意了罢?晏先生。。。。。。”
晏熔金扯着他的手,较真地点点头。
“那饺子都冷透了,泛油了,还吃,就不怕住茅房麽?说你是小孩心性,还真是。。。。。。”
然而说到後面,屈鹤为笑容一顿,声音收住了。
晏熔金还无知无觉,只说:“这日头太大了,晒得我头脑发昏。。。。。。怕什麽凉了?”
“发昏就过去坐着,蹲在我脚边像什麽话?”
“不要,”晏熔金将他一只手抱在腹部,仿佛是他全部的倚仗,“这样离你近。我想离你近一点儿,最好能抱着你——”
“在府里要抱着,出去也要抱着,外头樱花开得极好,我们一起出去看落英河好不好?”
“去非丶去非,你今天能来找我,我好欢喜。。。。。。”
然而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屈鹤为倾身抱住了他。
晏熔金愣住了,难以置信地叫了声“去非?”,声音都是抖的。
他还以为,因为立场相对,屈鹤为永远都不会主动抱他了。
他好久没有听到屈鹤为这样哄自己——“头晕就回房躺会儿,我陪着你去,好不好?”
晏熔金第一反应就是,昨天那算命的到底说了什麽惊心骇耳的话,叫屈鹤为难过成这样,哄上自己了?
不管怎样,他得找人再送十两银子去,真是个送福的好神棍阿!
随机被屈鹤为柔软的衣料与头发蹭得飘飘然,得寸进尺地捧上他脸,发号施令:“你亲我一下,我就动一下。不然我不去。”
屈鹤为说:“亲一下你就站起来。”
晏熔金讨价还价:“两下。”
屈鹤为将他胸膛一推:“不亲了。”
晏熔金又贴上去拉拢他,告饶道:“我错了,老师,你亲我下,一下也行。”
“我头好晕阿,你再不救我我就要死了!你忍心害死我麽,老师丶老师。。。。。。”
末了这无赖将脸凑上去,闭眼等着。
屈鹤为屏息在他唇瓣上贴了一下。
就见这油嘴滑舌的人双腿打架,猛地朝後倒去跌了个屁股墩。
他一手撑地,一手捂嘴,惊愕又惊喜地望着屈鹤为:“亲丶亲嘴啊?”
他还以为屈鹤为只会亲他脸呢。
他尚没爬起来,就见屈鹤为带着奇异的怜惜,撑着地,也爬过他身体,虚虚罩着笼着。
跟梦似的——不,晏熔金梦里都不敢这麽放肆。
那点怪异早被晏熔金抛诸脑後,浑身都昏顿萎软,然而只有眼睛和心,一个放线似的勾着,一个砰砰撞着。
他快忘了这是什麽时候,自己又成了谁,天下什麽样,外头又将如何变。。。。。。
一切都飞快地隐没了。
只剩眼前一个屈鹤为。
他流淌垂积的缎发与衣袖经过他的身体,又在某几处停驻。
他的气息渐渐靠近,爱怜地扶着自己不知所措的脸庞,而後慢慢凑上来。。。。。。
晏熔金时而屏息,时而求生地本能又破开节制,迫他狼狈地深喘。
他情难自禁地搂住屈鹤为的腰,将他不离一寸地抱在自己身上,他感到他肩膀与腰微微的扭动,他渐渐发热的肌肤,而自己好像盈满的水洼,幸福得不能再多,随时都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