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0章屈鹤为,你别逼他恨你了,行……
他仍等着屈鹤为的吻,还没得到就仿佛已经得到,他整个人在幸福的幻想中禁不住地战栗,仿佛要开花的包蕾;他看着屈鹤为的眼睛,以为他们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亲近。
痴心妄想——那些要撕裂毁灭他的痴心妄想,即将从源头上得到安抚。。。。。。
然而在屈鹤为摸了摸他的面颊後,蓄积的眩晕猛扑上来,叫他眼睑和手戛然落下。
不!
他在心里埋怨着,以为是身体不顶用地中暑了。
但耳朵还听得见——
屈鹤为毫无吃惊地,轻轻的那句:“小和,再会了。”
再会?
这是什麽意思。。。。。。
沉甸甸的吻落在他唇瓣。
是他心心念念要的东西。
然而剥开来,里头又卷着欺骗。
老师啊,你为什麽总要这麽对我!
他鼻窍溢出两线温热,渗进唇瓣,才知是血。
屈鹤为大抵没看见,早就走了。又一次撇下了自己。
恨与悔的缠斗着,将他喉中也呛满腥味,渐渐地,他感到自己在尖锐的疼痛中死去。。。。。。
是来送杨梅的侍从发现他中毒倒地。
勉强惊醒时,世界都是斜的,泛着滚烫的黄。
杨梅碗侧翻,紫红色的果子滚落满地,一切沾了他的血,点点滴滴滚洒出去,叫不愿扩散的丑陋真相彻底暴露丶无法遮掩。
侍从惊慌地喊着“云大夫马上就来了!您不要跑动!”
一边又见他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凶神恶煞,摇晃着横冲直撞。没人敢拦他,也都拦不住。
他奔到马厩,夺了匹马,飞身而上,身体软伏着,然而手上力道很凶狠,叫那马悲鸣疾越过州府门。
屈鹤为会从哪个门逃出城?
东门?不对,那里人最多,还有人认得他。
西门?不会,那很远,足够自己下令拦住他。
只能是南门。。。。。。
马匹撒蹄子狂颠,他一口接一口吐着血,诡异可怖的模样引发惊叫连连。
屈鹤为会毒死他麽?
他不信。
自己是他的学生,他的爱人,他的小和。。。。。。是他,另一个他,唯一的“他”。
他怎麽舍得,又怎会那麽狠心?
可是他的脏腑正被撕裂,心脏正被马匹高高颠起丶重重摔下,也许在某个颠簸过後就彻底碎裂,回不到他的胸口了。
他这样疼痛丶这样痛苦!除非屈鹤为真的想杀死他,不然为什麽他痛不欲生丶生不欲死!!
他面上这样癫狂凶狠,然而如今追上来,却只是想再看一看爱人的眼睛,问他一句:你怎麽这麽狠心阿!
路渐渐变窄,经过了长街,蹚入小南门前的草地。
他瞧见前头河边的人,正和止步饮水的马拗着劲,心下一松,胸腔里血气却翻上来。
那人似有所觉地回头,正对上他满襟鲜血丶面如金纸的可怕模样。
马蹄嗒嗒地朝河边踏近。
马上人似坠毁的风筝,吊着口气挂在马上,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