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屈鹤为很想抽他:“你别吐我嘴里。”
但还是半推半就地被病号拉了回去,由他轻轻地凑上来。
湿漉漉的,像是前夜剩馀的眼泪。
屈鹤为摸了摸他的面颊,想:一个死里逃生的吻。
神医把了把他的脉,摸了摸他的手足胸口五心,而後挥了挥手,叫他们没事可以走了。
二人大喜过望,只有白头翁幽幽怨怨丶如丧考妣地缠着他们问毒发与诊疗之事。
晏熔金奇怪:“你师父不是说没事了吗?你还不放心甚麽?”
屈鹤为也道:“若是要细细研究,直接去问你师父岂不更快?”
白头翁扑通跪下来:“陛下!太师!求你们再留一阵子吧——师父施针和开方时刻意瞒着我,现在给我下了一样的毒,要我自己解!我真的不会啊——只能从陛下您这儿求得些细节,再作推敲。。。。。。”
晏熔金目瞪口呆:“神医不愧是神医——”
屈鹤为接话:“授术的方式都如此别具一格——”
白头翁急道:“要出人命了,我不要去葬花啊!”
瞧着他声泪俱下,晏熔金好心地憋住了笑,握住屈鹤为同样颤抖着的手,说:“反正我们还没栽树,不妨迟些时日回去,救救他?”
屈鹤为点点头:“行啊,反正这毒发得快丶人没得也快。”
白头翁大哭:“哇——”
窗外鸟以为遇着了同伴,兴奋地飞来笃笃啄窗,这下晏熔金是真的没憋住,趴在屈鹤为肩上笑出泪花。
山中清闲,过去见了水,就要忧心洪涝丶排想战术,如今却可以脱了鞋子悠悠浸入那冰凉的河水中——
“晏熔金!你偷我鞋子做甚麽——滚回来,回来!把我鞋子还我!”
晏熔金被他撩着了水,冰得一哆嗦:“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水里那麽冷,快上来。”
屈鹤为气得牙痒痒:“你又不还我鞋,难道要我光脚踩在泥上?谁知道有没有牛粪!”
晏熔金说:“没有,但我们带了马来,马粪应是有的。”
“。。。。。。”
“晏熔金!”
晏熔金欢快地“嗳”了声,过去架着人手臂把人搂起来,刚托稳了人,就被掐了後脖颈——“快点!我要穿鞋下来走。”
晏熔金歪头朝他笑了笑,手上一松,引得他不得不环紧了自己:“不要,你听没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你觉得我们像不像?”
屈鹤为觑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也是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晏熔金委屈地瞪大了眼:“那可不一样,我的去非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我只是顺水推舟略施小计!”
横亘出来的树枝拦着屈鹤为的脸,他朝晏熔金脖颈一靠,躲了过去,又贴着他耳朵问:“你不会又要在这种时候和我求亲吧?”
晏熔金还真没想过,毕竟他手里还勾着只沾满泥污的鞋子。
但他才擡头,就被屈鹤为亲在了额头,这人眼对眼地同他说:“好吧,本官允了。”
晏熔金眼睛微微睁大,险些抱着人撞到树上,那话在心上盘旋几圈,终于咻一下钻了进去——
屈鹤为也想和他成婚!愿意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他正乐颠颠的,陡然被揪了耳朵——“晏小和,我警告你,要是不当心把我摔了,我就让你知道这粪土是什麽味道!”
晏熔金被扯得眯了眼,还在笑:“这是你第一次答应我!去非——”
“闭嘴,被你叫得魂灵都出来了。。。。。。”
晏熔金摸了摸他的嘴角,深深地注视他:“你明明也很高兴。”
“但不像你,和头一回听见这样的话似的。”
晏熔金把他抵在树上,更紧密地抱住他,言语里有股意外的倔强:“就是第一次。”
“去非,”他吞了吞口水,用面颊轻轻蹭着他的颈,“你不要说话,你容我说——”
他才蓄积好了勇气,一擡头,叫这人温柔的眼睛深深注视着,气一下就泄光了。
颇有些恼怒地道:“你也先不要看我。。。。。。我,我紧张。”
屈鹤为心里嗤笑了声:嚣张又没出息的死孩子。
然後听见他话语的开头。
——“我知道,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