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爱卿早。”萧钰心情很好地特意从朝臣中间穿过,再慢慢坐上龙椅。
简简单单五个字的问候,带着一身的坤者信香,还是被乾君标记过的坤者信香。
堂下乾君纷纷变了脸色,一阵交头接耳。
王若甫更是险些撅过气去。
“如众位爱卿所见,朕已然分化作乾君。”萧钰懒懒地扶额靠在龙椅上,身上玄黑的袖口上盘旋的金龙搭在腰间,堂下顿时一片寂静,无人敢言,亦无人敢将妄加揣测宣之于口。
萧钰身上陌生的坤者桂香他们没闻过,但那阵混杂在桂香内的酒香……分明,分明就是摄政王魏霜的信香!
所以……所以之前陛下念叨了五年的要和摄政王生孩子……竟竟竟竟然是真的?!
“臣恭贺陛下分化之喜。”沈确最先回过神,见怪不怪地躬身道贺,“不知摄政王可还安好?”
萧钰满意点头,突然明白父皇为何要提拔一位年轻宰相,他现在也想给这位狐狸宰相升一升。
“听说在龙榻上睡着呢。”终于有人提魏霜了,萧钰佯装不悦,看了眼冯顺皱紧眉,“卧榻之侧,岂容摄政王鼾睡。”
——
“你说什么?陛下未曾遮掩信香就直接去上朝了?”终于被李太医扎醒的魏霜闭上眼,很想晕过去。
但他不能,他还得头晕目眩地去帮萧钰收拾烂摊子。
大梁皇帝分化为坤者实乃头一遭,魏霜不敢想萧钰那身带着自己气味的坤者信香暴露在堂下,会引起多少纷争。
魏霜抓起外袍就要下床,脑袋上顶着枚亮晃晃的银针。
“您您您别急!银针没拔呢!”李太医已然在大风大浪里淌过,现在显得无比冷静,他轻飘飘又扔出另一枚重磅炸弹,“陛下分化出了些意外,醒来记忆又失,如今对陛下而言,摄政王是摄政王,魏大人是魏大人,而您是爬上龙榻的刺客。”
“什么意思?”后者在魏霜心中的分量果然更重一些,魏霜闻言坐回床边等李太医拔头顶银针。
“陛下他今早慌乱从寝殿逃出来,被臣等拦住后,现陛下记忆又失。”末了,李太医还补上一句,“微臣无能,尚不知陛下失忆病因。”
魏霜惊愕:“记忆有损还能记得上朝?”
别是烧伤了脑子,这不像萧钰作风。
“陛下倒也没全忘,朝堂政事,机要大臣,该记得都记得……”
魏霜松了口气,只要别让他五年白干,带着萧钰再重学一遍就行。
气还没松完,李太医又道:“但把您全忘了。”
“全忘了?”魏霜被自己呼出的气呛得扶住胸口剧烈咳嗽。
“是……从今早到情况看,陛下应是把您当成了摄政王派来爬龙床的刺客。”李太医望天唏嘘。
市面上热销的《霸道帝王强制爱》的剧情终是在深宫上演,有情人终成仇家。
“本王派刺客爬龙床……”魏霜气笑了。
这不还是干白?
他在萧钰潜意识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为何要派刺客爬龙床,美人计也该是美人。。。。。。
魏霜低头,看见自己袒露的胸肌倏然噤声。
啧,麻烦。
魏霜不自在地一瞥眼,在乱糟糟的龙榻上方,枕头边上,看见了昨夜被萧钰宝贝地攥在手里的桂花白玉簪。
以及……没被带走的迷情药瓷瓶。
全,忘,了。
很好。
魏霜闭上眼,捂住同样胀疼的额头,昨夜他抱着萧钰释放了一整宿的安抚信香,不慎抽空了自己腺体。
他接过李太医递来的药丸,面无表情嚼碎。
魏霜起身,鬼使神差地把迷情药连同簪一块收入袖袋中。
忘了不也还得帮萧钰处理烂摊子,他这个刺客,现在还得出面帮萧钰镇住朝臣。
哪里去找如此敬业的刺客。
——
“这么说,刺客已经醒了?”萧钰已然顺利下朝,他坐着轿辇准备回养心殿见魏霜。
“王爷已经在过来路上了。”冯顺紧张地攥紧袖口,脑子飞运转,在思考如何当个合格的僚机。
“来就来呗。”
他已在朝臣面前展示过自己和魏霜的标记,怎么?魏霜还敢当面欺君不成?
现在自己出事,魏霜嫌疑最大。
“可奴有点紧张。”冯顺还紧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