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愠磨牙哼哼着:“肯定成的。他便是再心悦又如何,对方不仅嫁了人,还早生了孩子,他要有本事就去抢,没本事就瞅瞅我啊!”
秋菊不再劝了,自家姑娘要做的事,她素来劝不动的。
她日日发愁,叶知愠却心态好得很,每日得闲便模仿起那长乐侯世子夫人,远远瞧去还当真有点神似。
秋菊看了直掉泪:“我可怜的姑娘,这是生生要被当成旁人看啊!”
叶知愠挑挑眉:“想什么呢?我且问你,是给太后侄子做妾好,还是做郡王妃好?”
再不济她就是得个侧妃,那也是大造化。至于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饭都吃不饱,她才懒得考虑,比起实实在在的银子和地位,都是虚的。
“定是郡王妃啊。”秋菊脱口而出。
叶知愠欣慰点头:“你既知这个理,便也不必替我委屈。”
虽说此法有些不要脸,机会也渺茫,可她若试都不试便认命,那才是真真无路可走。
叶知愠换上春穿时,不仅等来了纳妾的日子,府上亦等来了宫中春花宴的请帖。
嫡母三太太屋里的丫鬟将她叫过去,父亲亦在上首坐着。两侧候着的除去她的嫡兄叶五爷,另有他去岁刚迎进门的五少奶奶。
而在嫡母跟前小意捏腿奉承的少女,是叶知愠的妹妹叶知橙——国公府的七姑娘。她的姨娘曾是嫡母屋里的固宠丫鬟,是以母女俩在嫡母跟前也有几分脸面,日子过得还不错。
叶知愠很小时便试图讨好嫡母,而嫡母对她不屑一顾,冷眼相待。后来她才知,府上的人都说她生母趁父亲醉酒时爬床,是以嫡母对她很不待见。
可秋菊的娘王妈妈偷偷告诉过她,她的姨娘从来没爬过床,是父亲强迫了她。
她去找那些碎嘴的说道,反挨了人几粒小石子,自那后叶知愠便学会了伪装。
“愠姐儿,你母亲问你话,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
叶知愠回神,唤了声父亲。
三太太不悦道:“纳妾的日子定在了四月十五,这几天我派个嬷嬷过去,好好教教你规矩。虽说是做妾,到底是我们国公府出去的姑娘,万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四月十五?
叶知愠心头凉飕飕的,如今只余一个多月,他们是多迫不及待要将她卖出去?
她俯了俯身子,抬眸道:“父亲,宫中的宴会,女儿想跟着去见见世面。”
三老爷皱眉,一拍桌子:“你如今是定了亲的女儿家,怎好再出去抛头露面?你不要脸,国公府还要脸,况且你当进宫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叶知愠偷偷翻个白眼,好好的女儿给旁人做妾,国公府还差她丢这点脸吗?
叶知橙忙倒盏茶,讨巧道:“父亲您消消气,姐姐她定不是那个意思。”
三太太冷笑,心野的小蹄子。
她道:“依咱们国公府当下的境况,能得两张帖子已是不易。你若有本事,便求老太太去。”
若不是国公府的爵位还在,指不定连宫都进不去了。
叶知愠还当真去求了叶老太太,没说旁的,只哭诉自己出阁后怕是再难进宫,毕竟她只是个太后侄子的妾,还是众多妾之一。
她是知晓自己这位祖母的,面子比天大,素来喜欢旁人把她高高捧着,一番下来果真勾起她一丝怜爱。
叶老太太当即拍板,将大儿媳叫过来说了通:“过几日宫中的春花宴,便带愠姐儿去吧。”
她心思一转,又道:“若见了太后娘娘,你多在娘娘面前提提愠姐儿。”
意思不言而喻。
大太太咬牙切齿,只能咽下。毕竟叶知愠若真能讨了太后喜欢,于她丈夫儿子只有好处。
叶知愠高高兴兴道了一番谢,叶知婳却气的饭都吃不下。
秋菊一边忙活一边幸灾乐祸,叶知愠听后,笑的肚子都疼,当日又添了一碗饭。
她是笃定叶知婳不敢大闹的,毕竟她的嫁妆可都是打得她的主意,心里头发虚,自是只能自己咽下。
_
三月初十,春花宴如期而至。
叶知愠起了个大早,盥漱过后,妆容发髻皆是她亲力亲为。经过多日的模仿,她的手法已很是熟练。
至于衣裙,那位长乐侯世子夫人喜欢穿素色的,她虽没有一般无二的,只寻了差不多的颜色和款式来搭配,远远瞧着背影已有五六分相似。
叶知愠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极了。
她眨眨眼,提着裙摆转了两圈,问秋菊:“如何?可还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