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撅着嘴,故意道:“不像。”
叶知愠如临大敌,秋菊噗嗤一声笑出来:“明明我们姑娘好看多了。”
“坏丫头。”叶知愠去揪她耳朵。
主仆俩说说笑笑,却也没忘记正事,叶知愠忧心道:“那显郡王的画像,还是打听不到吗?”
“可不是。许是身份贵重吧,那些人也不敢随意乱画。”
秋菊亦是发愁,这没画像还如何认人?
叶知愠拍拍胸口,安慰道:“没有就没吧,那般人物,想来也不难认。”
若他当真在宴会上露面,单瞅贵女们的反应便是。
再说他身边常年跟着太监,太监的声音多好认啊,又尖又细的。
待与大太太在门外的马车上汇合,大太太随意瞥了叶知愠一眼,心里道了声狐媚子!
马车渐渐行至宫门口,便有宫女太监领着贵妇们去往太后处请安。
永寿宫里说说笑笑的,热闹的很。坐在上首的太后一袭紫衣华服,头上珠光宝气,不同于常人家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抬手间便威压十足。
虽然很大逆不道,叶知愠偷偷撇了两眼,只想到话本里说的天山老妖。
成国公府没落了,她与大太太的位置被安排在中后方,连太后的面容都瞧不清楚。
大太太坐立难安,想到家中婆母的叮嘱,发愁的紧。她倒想与太后攀话,可对方提都不提她,她又如何随意插话。
“贵妃,你遣个宫女去瞧瞧,显郡王这会子进宫了没?”
听太后提起显郡王,叶知愠一个激灵,登时竖起耳朵。
韩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女,亦是如今后宫中位份最尊贵的女人,因着当今昭武帝并未册立皇后,是以韩贵妃代掌凤印,统理六宫之事,此次春花宴便是她代韩太后操持的。
“母后放心吧,臣妾一早就遣了人去问,郡王爷当是在陛下处呢。”韩贵妃捂嘴笑着。
说起皇帝,便有好事的贵妇们问起。
太后像个弥勒佛似的笑,韩贵妃忙道:“朝事繁忙,陛下日理万机,今日便不过来了。”
叶知愠可不管皇帝不皇帝的,一门心思都在显郡王身上。
她凑近些,压低声音道:“大伯母,我想出去如厕。”
大太太蹙眉:“宫中都是贵人,你小心些行事,早点回来,真真是个不争气的。”
“您放心,我知道的,定不会乱跑。”
叶知愠一扭头,没忍住撇了撇嘴巴。
她带着秋菊往园子里走,给宫女几两碎银,问到了宫中的路,只盼能早日撞见显郡王,与他来个偶遇。
只可惜主仆俩走的脚都酸了,都没见个人影,秋菊小声丧着气道:“姑娘,时辰不早了,要么我们先回吧?”
叶知愠绞着手帕,属实不甘心:“再走一会儿。”
她精心准备了许久,如今连人都见不到,回头若再寻不到机会叫他怜爱自己,助她脱离苦海,她岂不是当真要给那头肥猪做妾?
索性她人微言轻,估摸着就是不在,都没人来寻。
主仆俩说话格外小心,生怕在宫中隔墙有耳,只说些有的没的。
姑娘家灵动的叽叽喳喳声飘上二楼的竹阁,比百灵鸟的声音还好听,就是在这片静竹中颇有些喧嚣吵闹。
议事的两位主子爷忽而都止了声。
李怀安朝外头瞥了眼,上前道:“陛下,许是今日入宫来春花宴上的贵女,就是不知哪家的姑娘,这般没规矩,老奴这便下去将人赶远些。”
昭武帝将手中执的棋子丢进棋盘里,他略略偏过头去,望着窗下小径上气鼓鼓的姑娘。
许是因着生气,她脚步都有些虚浮,白嫩的面颊泛着层浅浅的红晕,灵动又娇俏。
李怀安悄悄抬头,见陛下不语,目光却在那姑娘身上多停了一瞬,显郡王赵景亦瞧出几分意思,识趣地起身告辞。
“时辰不早,我便不打扰陛下,这就去太后处请安。”
昭武帝收回视线,淡淡应了声。
下头的姑娘似是走远,隐隐约约没了声,李怀安心头揣摩着帝意,忽而提议道:“春光正好,陛下可也要下去赏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