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失色,手一抖,那枚玉佩差点滑落。我慌忙将玉佩、衣裙和丝帕按照原样包好,塞回箱子底层,再将那些孩童的旧物匆匆覆盖上去,合上箱盖,扣上锁……
一系列动作快得几乎出我的极限。
然而,已经晚了。
“砰——!”
殿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撞开。
萧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甚至连龙袍都未曾换下,只是扯散了领口,墨凌乱,脸上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眼里的血丝浓重得骇人,周身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血腥气的暴戾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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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瞬间就锁定了站在樟木箱子前的我,以及我手中,那未来得及完全藏起的、杏黄色锦缎的一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他眼底那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应声而断。
一种毁天灭地的、混杂着被触及最深层逆鳞的狂怒和被最珍视之物玷污的巨大痛楚,在他眼中轰然炸开!
“沈、知、意——”
他低吼出我的名字,声音嘶哑扭曲,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步伐缓慢,却带着踏碎山河的恐怖力量。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不,是盯着我手中那抹刺眼的杏黄,仿佛我碰触的不是一块旧锦缎,而是他早已腐烂化脓、永不愈合的伤疤。
“你……怎么敢……”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泣血的绝望和疯狂。
我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手中的锦缎如同烙铁,烫得我几乎拿不住。
他猛地伸手,不是抓向我,而是劈手夺过了那块锦缎,力道之大,直接将锦缎撕裂!里面的鹅黄衣裙和那方绣着“宁”字的丝帕,飘落在地。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物品上,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粗重而破碎。他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我,那眼神,空洞,冰冷,再无一丝人类的温度。
“看来……”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是朕……对你太宽容了。”
他俯下身,捡起地上那方绣着“宁”字的丝帕,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仿佛在触碰什么易碎的幻梦。然后,他将丝帕紧紧攥在手心,抬起头,目光如同冰封万年的寒潭,落在我身上。
“既然你这般好奇朕的过去,”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胆寒,“朕便让你……看个清楚。”
他猛地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摆驾!”他对着殿外嘶吼,声音穿透雨幕,“去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他要带我去那里做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
我想挣扎,想反抗,可在他那绝对的力量和此刻近乎癫狂的状态下,我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
他拖着我,如同拖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踉跄着、却又无比坚定地,冲出了紫宸宫,冲进了外面瓢泼的雨幕之中。
宫人们跪了一地,瑟瑟抖,无人敢抬头,更无人敢阻拦。
雷声轰鸣,闪电如同利剑,一次次劈开阴沉的天幕。
我被他强行塞入御辇,一路疾驰,朝着那座象征着死亡和黑暗的刑部大牢而去。
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雨水打湿了我的衣衫,冰冷刺骨。
可我此刻感受到的寒意,远不及心底那片迅冻结的荒原。
萧执他要让我看什么?
阿宁的死亡真相?还是……其他更残酷、更血腥的东西?
答案,仿佛就隐藏在那雨幕尽头、散着浓重血腥气的深渊里。
而我,正被他拖着,无可挽回地,坠向那片未知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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