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我屏住呼吸,在他转身关上门、落锁前的那一刹那,如同狸猫般迅捷地闪身而出,在那扇角门即将合拢的缝隙中,挤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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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那小太监察觉到动静,猛地回头,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我来不及多想,顺手抄起门边放着的一根捣衣杵,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后颈狠狠敲了下去!
小太监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水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污水横流。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迅将昏迷的小太监拖到角落的杂物堆后藏好,然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侧殿的一处杂役房,堆放着一些清洁用具。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血腥气,比外面更加刺鼻。
我悄悄推开杂役房的木门,外面是一条安静的走廊。走廊尽头,有灯光和人声传来。
我贴着墙壁,如同影子般向前移动。
越靠近走廊尽头,药味和血腥气越是浓重。还夹杂着御医低沉的、带着焦虑的商议声,以及宫人压抑的啜泣。
我停在走廊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眼前的一幕,让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走廊尽头的房间,房门洞开。里面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几个须皆白的老御医围在床榻边,低声交谈着,脸上写满了凝重和无奈。宫女和内侍跪了一地,个个面无人色。
而那张宽大的、铺着明黄色锦褥的龙床上,萧执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脸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嘴唇是失血的青紫色。胸口的衣襟被解开,裹着厚厚的、依旧在不断渗出暗红血迹的纱布。他紧闭着双眼,眉宇间那道常年紧蹙的川字纹,此刻也无力地舒展着,只剩下一种濒死的脆弱。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他毫无防备、如此接近死亡的模样。
那个强势、偏执、疯狂,掌控着我一切生死的暴君,此刻像一件破碎的瓷器,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
心口处,那属于生死蛊的、微弱的悸动,似乎也随着他微弱的气息,变得时断时续。
神秘人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他若死了,你也活不成……”
我握紧了袖中那冰凉的玉瓶,指甲几乎要嵌进瓶身。
就是现在。
我必须进去,必须把这不知是解药还是毒药的东西,喂给他。
也必须,找到那枚关乎无数人生死的……虎符。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袖中那玉瓶冰凉的触感,和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药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窒息般的压力。
我必须进去。
趁着御医们聚在床榻边低声争论,宫人们垂跪地、惶惶不安的间隙,我深吸一口气,如同游魂般,贴着墙角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那间灯火通明的寝殿。
没有人注意到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躺在龙床上、生死不知的帝王身上。
我躲进一架巨大的、用来隔断的屏风之后,冰冷的紫檀木边框硌着我的脊背。从这里,我能清晰地看到龙床上的萧执,也能看到御医们焦灼的神情,和宫人们绝望的脸色。
他胸口的纱布,暗红的血迹仍在缓慢洇开,像一朵不断生长的、不祥的花。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的起伏,只有偶尔从喉间溢出的一声极其轻微、带着血沫的呻吟,证明着他还在与死亡艰难地拉锯。
心口处,那属于生死蛊的隐痛,随着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而起伏,像一根系在我心脏上的、随时会绷断的丝线。
不能再等了。
我攥紧了袖中的玉瓶,目光快扫过龙床周围。床榻边有一个小几,上面放着银盆、干净的纱布和几个药瓶。床头的雕花龙之下,似乎有一处不易察觉的暗影……是了,那神秘人说的暗格,很可能就在那里!
但要如何接近?又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药喂给他?
就在我焦灼万分之际,一个年长的御医重重叹了口气,对旁边侍立的内侍总管摇了摇头,低声道:“……陛下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汤药难进,金针度穴也收效甚微……若是今夜子时之前,陛下还不能醒转,气息得以稳固,只怕……唉……”
内侍总管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殿内压抑的啜泣声顿时大了一些。
“再去煎参附汤!用那株三百年的老山参!无论如何,也要吊住陛下这口气!”御医嘶哑着嗓子吩咐,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一个宫女领命,匆匆退下煎药。
机会!
殿内因为御医那句近乎判了死刑的话而陷入一片死寂的恐慌,注意力出现了短暂的涣散。
就是现在!
我猛地从屏风后闪出,如同扑火的飞蛾,径直冲向龙床!
“什么人?!”